主持的禪房,站在門口輕聲朝裡面喚了一聲:“主持,有位男施主求見!”
裡面傳出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請進!”
小師父給我撩起門簾,我恭敬地步入禪房,只見一位老尼姑正下了禪床,向我迎來,忙說:“施主有何事&;#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話還沒說完,坐禪床上的陶清忙搶過話頭說:“你怎麼來了?”
我向主持回完禮,忙向陶清道:“我來找你呀。”
陶清忙下了禪床上前來扶著主持,說:“奶奶他就是吳平。”
主持睜著一雙細小的老眼,瞅著我看,嘴角流露出微笑,忙拉著我上禪床坐到團莆上,說:“坐,坐,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我坐下後,主持給我倒了一杯茶。我問:“你們說我什麼?”我在說話時,眼睛碰到陶清的眼睛,她的眼圈紅紅的,像是剛哭過。我不由得心沉了一下。
主持說:“我們正在談男菩薩你。我這孫女可受男菩薩的委屈不小喲。”
陶清輕輕拉了一下主持的衣袖,說:“奶奶。”眼睛裡在告訴主持不要說這些。我能領悟到這裡面的內含。我喝了口茶,掩飾過去。
主持嘆了一口氣,說:“世間情字是堅心旁,講究二人同心。無情強合,必造孽。不過孩子們,現實中紛繁事情,許多是過眼黃花,唯有真愛方得永恆。古人說過‘少年夫妻,老來伴’。只有領悟此古訓的含義方明白婚姻的真諦。如今世人皆昏:縱慾之能事本是禽獸之本性,而如今世人卻當之為思想的解放。這真是世道衰退,人心不古。日後世人必將承受自己所種下的孽果。”說著她又嘆了一口氣。“我佛慈悲,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阿彌陀佛。”問我:“男菩薩今後將做何打算?”
我一時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回答,便信口說:“我也不知道。”
主持抬起眼睛,慈祥地望著我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我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反正我對佛教的教義向來無好感,就當她在做作,胡說八道吧。我和陶清陪主持聊了一會兒閒天,主要是主持一個人在講。她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玄言。然後因為天色不早了,我和陶清向主持告別。陶清駕了一輛跑車來。我上了她的車,她啟動車駛上了回城的高速公路,兩人都默不作聲。
“吳平哥,”她突然冒出一句:“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你可以回答我嗎?”
“什麼事?”
“你是不是喜歡我表姐?我看得出你們倆都很要好。”
“你不要瞎猜。我只是最近因種種壓力過大,心煩才這樣的。”我說謊的目的不是為了掩飾我跟江雪的曖昧情感,主要是怕得罪了她,而得不到她父親的支援。要是那樣,我的復仇計劃很可能會破產,因此,我不得不小心行事。
“其實,你騙不了我。我什麼都知道。你根本不愛我。”
……
“你只不過是被逼上了梁山。”
“我被誰逼了?”
“被我爸爸逼的。”
“你爸爸怎麼逼我了。”
“你要是不喜歡我就直說。我想通了,我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我想跟奶奶到靜能庵過一輩子。你放心,我不會拖累你的。這樣大家都好。我表姐是個好女孩。我要是男人,我也會愛她。”她說著,猛然跑車的方向盤一拐,偏離方向朝路障衝去。我連忙大叫道:“小心!”她急忙踏剎車,車嗡地停在路邊。她淚流滿面。我的心亂得像煮沸的水,不知所措。我說:“這一切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她哭出聲,趴在方向盤上哭,嘴裡說:“為什麼我們活得這麼累。為什麼?”
我伸手抱著她的肩,她倒在我懷裡抽泣著。我說:“我們都活在噩夢裡,我也很希望這個噩夢快點醒來,好看清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這時有一個交警,跑過來,敲了敲車窗。
她抹了抹眼淚,搖下車窗玻璃。
交警向她敬了個禮,道:“小姐,這裡不許停車。請你們馬上離開,停在這兒很危險。”他說著又敬了個禮,我猛然瞟見他手腕上有一條三角形的紋身。我好像在哪見過這種紋身,但一時記不起來。他說完就很反常地駕著摩托車返回飛速跑去。我忽然意識到:有危險!這個交警沒有按正規程式辦理違規車輛,而是草草說一句,就轉身掉頭往回跑,而那三角形的紋身——我來不及多想,拉著陶清,躥出跑車,用盡平生力氣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