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事,挑戰天下高手——譬如連挑東洋三十六島,直到現在東洋武者提起莫輕敵就咬牙切齒視此事為奇恥大辱。
可是,從來都沒有人告訴過方炎:先生是天道境高手。
他的爺爺方虎威沒有說過,他的師兄老酒鬼沒有說過——整個燕子塢沒有任何一個人說過。
如果先生不是天道境高手,那麼他們之間呈現出來的境界差距——又是怎麼回事兒?
如果先生是天道境高手,這樣讓人震驚的事情又怎麼可能瞞得過所有人?又怎麼可能瞞得過莫輕敵的那一雙眼睛?
“先生——是天道境?”天知道方炎問出這個問題時是什麼樣的心情。他有種踢到鐵板的憋屈感,更多的是為之奈何的無力感。
如果先生是天道境的話,他這次迴歸——除了自取其辱之外,還有什麼樣的意義?
想要的答案,所謂的真相——怕是都要淹沒在先生強大的武力震懾之中了吧?
“天道境?”先生的臉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不太確定地說道:“我不是天道境。”
“不是?”方炎心中的大石落地。以前的方炎覺得先生越強越好,最好是全宇宙第一。就是奧特曼或者變形金剛來了也打不過他——現在他倒是不希望先生太強。如果先生太強,甚至強大到是天道境高手的話,他父親的血仇就永遠地報不了了吧?
“不是。”先生像是終於想明白了,態度變得肯定起來,說道:“一隻腳踏進去,覺得無趣,又被我抽回來了。”
“——”方炎的心臟猛地一鈍,就像是被人用重物狠狠地擊打了一次。臉上也火啦啦地疼痛。
一隻腳跨進去了,然後又自己抽回來了——他把天道當成去逛商場動物園了嗎?
方炎還沒有找到突破的臨界點,也不知道攀登天道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老酒鬼從來不曾和他談論這方面的話題,倒是從葉溫柔所描述的一些情況來看,天道是厚積薄發後的一種心境狀態——天道是突破自我的過程,也是尋找自我的過程。當然,最重要的是,天道是忘卻自我,一心侍道的過程。
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淨,心是蓮花開。
讓你的世界裡面再無其它,只有天之大道。
葉溫柔的桎梧是用情太深,所以影響了她的天道進階。
但是,因為她捨不得斬斷與方炎的情緣,所以不僅僅闖關失敗,還遭受天道反噬,心魔附體,差點兒被體內的那座火山給‘燒死’。
因為方炎捨身相救,葉溫柔才逃過這一劫難。即便如此,她現在也仍然身體虛弱,一時半會兒難以動氣。
這就是天道的真相,這就是天道的威力。
先生到底強大到何種程度,才能夠在天道門內自由轉換,隨時抽腳而去?
“要是別人對我說這句話,我一定認為他是瘋子。”方炎抹了把嘴角的血漬,出聲說道。“但是這句話從先生的嘴裡說出來,我相信。”
先生淡然微笑,說道:“小崽子,在這一點上你倒是對我有信心。”
“但是,這樣也不行。”先生說道。“我還是要一個公道。”
方炎單手扶牆,從地上爬了起來。
先生皺眉,看著方炎說道:“如果我今天不給你答案呢?”
“那我就站在這裡。”方炎沉聲說道:“站在這裡被你打死。”
“有意義?”先生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就連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好像在他看來,方炎的選擇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
“有意義。”方炎無比堅定地說道。“我殺不了你,我拿不到答案,但是,我可以汙你——我以我的死去汙你。汙你的名聲,汙你的信譽,汙你的形象,汙你這燕子塢的圖騰——每當別人提起你的時候,就會想到你打死了一個有才華的年輕人。你為了自己的殺人犯弟子,打死了燕子塢的另外一個學生——你的形象會崩塌,你的信譽會破產,你的權威會受到質疑,不管大家嘴裡說不說出來,但是大家心裡都會認定你是一個殺人犯——”
“這就是你的報復?”先生的臉色陰沉,都快能夠擰出水來,說道:“這就是你對自己殺父仇人的報復手段?這就是你方炎處理危機時的處事風格?方炎,你平時自詡自己是少有的聰明人,但是你今天的表現簡直讓人失望透頂——這樣的方炎,不如索性讓我一劍劈死。”
方炎一步步地向先生走去,笑著說道:“我能怎麼辦?我能怎麼辦啊?你是先生,是以前除了我爺爺之外最尊敬的人,是除了老酒鬼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