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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部分

你會對我這個先生有警惕,有怨恨,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為誰也不能保證,下一場災難會不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站在我的立場上面,我又覺得這是對我的誤解和侮辱。燕子塢的門面難道就這麼的不值錢?先生的人品難道就這麼的不值得你們信任一次?時代不同了,大家祈求的利益點也不同了。但是,不管燕子塢出來過多少混蛋,總是有一些人在為了燕子塢的門面而戰,為了燕子塢門口那塊石碑上的名字而戰,為了青山上面那一個又一個或新或舊的墓穴而戰——總有一些人,把燕子塢的存在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把燕子塢的榮光看得比自己的榮譽更加重要。你們如此羞我辱我,你們玩得這一手又算是什麼?”

“只是為了——一個答案。”方炎再次說道。被先生這麼一指責,方炎突然間覺得,自己一直堅定的東西好像變得有些虛幻起來。

很快的,他就把這種不好的念頭給排斥出去。自己是為了父親討還公道,自己是為了方家討回一個說法。他沒有做錯什麼,他什麼都沒有做錯。

自己是受害者,是應該理直氣壯地那一方——不是坐在對面的那位老人家。

即便覺得他說的話還有一些道理,那也不能掩蓋他的徒弟殺人的事實。

“我告訴你,我不知情。”先生看著方炎,說道:“你信嗎?”

方炎想了想,說道:“我心裡是願意相信的,也希望這是真實的——可又覺得不是那麼堅信。”

“所以,其實我說什麼已經不重要了,是嗎?”先生看著方炎說道。

“那麼,先生的意思是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這樣的結果方炎難以接受。如果這就是他所追尋的答案,那麼他此趟回家的意義何在?他見先生的意義何在?

有時候我們可以委屈求全。大多數時候都是如此。

是,或者不是,有些事情必須要有一個答案。

“知道白修為什麼要殺你嗎?”先生問道。

“不知道。”方炎搖頭。“我也覺得很奇怪。我和他並無衝突,也沒有利益往來——”

“你怎麼知道你和他並無衝突?並沒有利益往來?”先生反問著說道。

“如果有的話,那也是因為將軍令,因為將家——將家要殺我,他便幫著將家去殺我?”

“還有這燕子塢的利益呢?”先生說道。

“燕子塢有什麼利益?”方炎愣了片刻,瞪大眼睛看著先生,說道:“先生的意思是?”

先生輕輕嘆息,說道:“因為愛惜那一層師徒情份,所以我願意多給他一次機會——沒想到這次機會卻釀成了如此大禍。所以說,你怪我,我不冤枉。”

“先生,你到底是想要說什麼?”方炎隱隱覺得自己抓住了些什麼東西。但是又沒辦法確定下來。

“你覺得先生這個職業如何?”先生問道。

“先生——很受人尊重。”方炎說道。

“是啊。先生很受人尊重。”先生說道。“還有呢?”

“先生可以動用紅機子。”方炎接著說道。

“是啊,先生可以動用紅機子。還有呢?”

“——”方炎想不出來了。

“先生除了受人尊重,除了偶爾可以動用一次紅機子之外——先生就是先生,就是這燕子塢的一個窮酸老師。是不是這樣?”先生看著方炎問道。

方炎看看先生身上的布衫,看著這簡單到近乎簡陋的家室,點頭說道:“是有些窮酸。但是,先生原本可以不用過這樣的生活——”

先生會缺錢嗎?先生如果想要錢,會有無數人願意把錢送過來給他。先生如果想要女人,也會有無數人把女人送來給他——就是不知道他現在的身體還能不能用上了。

“先生必須要過這樣的生活。”先生嘆息著說道。“燕子塢是一個特殊的地方,我們有祖上傳下來的榮光,也有千百年需要履行的責任。先生是什麼樣的存在?先生是燕子塢的老師——先生是燕子塢的引導者,先生也是燕子塢的壓制者。”

“燕子塢的武者們是國之利器,也是國之重器——長刀要有刀匣,寶劍需要劍鞘。這燕子塢的鋒芒也需要有人能夠遮一遮,掩一掩,傷到自己就不好了——先生就是這燕子塢的刀匣劍鞘。是燕子塢和某些大人物中間的那一層潤滑劑。這樣的人,也只能一生困守燕子塢——”

“心小的人,覺得燕子塢很大。心大的人,覺得燕子塢也很小。有人心甘情願一生苦守,但是有些人卻覺得這燕子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