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是在報復。
他將自己剛才的話聽在耳朵裡,然後再以彼之道還予自己…不得不說,用自己的毒劍將自己刺死,這種感覺還真的是讓人憋屈難受到了極點。
周帆臉色鐵青,眼含怒火的盯著方炎,說道:“方炎,你這是怎麼說話呢?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姑夫,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這麼沒大沒小?不是說你們燕子塢的村民最講究禮節嗎?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禮節?”
方炎笑了起來,說道:“姑夫,你是不是很生氣?”
“……”周帆覺得自己的胸口又被人戳了一刀。不,是一刀又一刀,根本就不帶停歇的。
雖然他問出來的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問題,為什麼聽起來就那麼的讓人憤怒呢?
“生氣就對了。”方炎笑著說道。“因為我聽到你說的那些話的時候,我也很生氣…”
“………”
“姑夫,其實我們燕子塢當真是一個講理的地方。我們不僅講禮節,而且還講道理。別人敬我們一尺,我們就敬別人一丈。這是禮尚往來的禮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是恩怨分明的道理。你不給我們講禮節,又不和我們講道理,我們燕子塢自然也就不會在你身上展示禮節,講述道理。”
“所以你就有理由用這樣的方式侮辱自己的長輩?”周帆冷笑不已。他好多年沒有受過這樣的恥辱了,方炎的行為等於是當面和他撕破臉了。
“怎麼是侮辱呢?這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道理。這是我們燕子塢存在千年的第一鐵律。我知道,一直以為你都看不起我們方家。你們周家在明珠的銀行系統也算是一號人物,我們方家有什麼?一個瘸子,一個酒鬼,一個書呆子,一個婦人和一個孩子…遠在荒村,住在老宅。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地方?”
“所以,一年又一年,你都不願意跨進方家的大門…有時候小姑獨自一個人回來,卻不見你和兒子的身影。小姑對你從來都沒有怨言,也沒有說過你一句不是,總是解釋說你公務繁忙應酬太多所以沒辦法同行其實我們不傻,我們都清楚真實的狀況是什麼。”
“我們理解小姑的難處。我們不願意揭穿,不願意讓小姑在中間難堪。一邊是父母哥嫂,一方面是丈夫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能夠站在哪一邊說話?小姑說你很忙,我們就當作你確實很忙。小姑說你沒時間回來,我們就安慰她說沒關係下次一起回來就好。”
“小姑是我的小姑,是我父親的妹妹,是我爺爺的女兒。我們都希望她能夠生活的愉快,我們希望她不要在你們周家受到任何委屈…我們覺得,對你寬容一些,對你照顧一些,你能夠感受到我們的善意,也會對我的小姑更好一些。”
“顯然,你沒有這樣的覺悟。你把寬容當成懦弱,你把照顧當成討好。我們方家對你而言就是一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了又顏面無光這一次過來,你的心情一定很是複雜吧?”
“方炎,那只是你個人的想法我對你小姑怎麼樣,你讓她自己說。”周帆辯解著說道。
方炎點頭對周帆的話表示認可,說道:“這一點我不否認。說實話,你對小姑確實不錯。如果你對小姑不好的話,我們方家早就找上門去討個說法了。爺爺把養了二十幾年視若珍寶的女兒託付給你,你憑什麼對她不好?”
“你一直擔心我們方家拖累你們,你覺得來我們方家是浪費時間。從你們的車子在我們方家院子門口停下開始就充滿了敵意或者說是火氣。因為有我們的存在,所以你才不得不跟小姑走這一趟姑夫,以前我們為小姑考慮,我們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沒關係。但是你一次又一次變本加厲的貶低侮辱我們,做為一個方家人我不得不站出來說句話:你是個白痴。”
方炎指了指自己的腿,說道:“這麼粗的大腿你都看不到?還整天想著去抱別人的大腿你說你不是白痴是什麼?以前我還聽說官場上的人物眼頭明亮,你的眼睛蒙上屎了?”
周帆被方炎的話給氣樂了,指著方炎說道:“方炎,我就搞不明白了,你到底在得意什麼?就是因為你們方家和葉家關係不錯,就因為葉家讓你去幫忙倒酒…你就覺得這就是你所倚仗的資本?這就是你驕傲的本錢?如果僅僅是這些,那也太丟臉了吧?”
方炎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我很有錢,我不騙你。”
“………”
方炎對著周帆擺了擺手,說道:“我叫你一聲姑夫,你可千萬不能辜負。姑夫,再見。”
方炎揮一揮手,帶走一身風雪離開。
周帆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