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交手也不流一滴汗。但雪峰神尼是他日思夜想念茲在茲的人而今對他這般溫言說話雖明知是有人擺佈算計但一個夢究竟醒好、還是不醒好?
天象大師為此而大汗淋漓。雪峰神尼則如飽醉醇酒俟於天象身側雪峰神尼年歲雖大但神清骨秀端麗無比天象只覺山風如臉刀究竟夢醒還是夢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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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象這邊遇到了斟不破的怨憎會時桑書雲、宋雪宜這當兒也遇上了伏擊。
開始時是山砌間傳來“咚”地一聲鼓響尤如睛天打了一個霹靂又似鎧甲落地震得各人心絃一緊。接著下來便是“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連響每一擊皆如擊在眾人腦中內力較低的捂腦呻吟者不知凡幾。桑書雲變色道:“震天鼓!”
宋自雪也突然呼道:“倚天叟!”
原來“倚天叟”華危樓為當日“幽冥血奴”蕭蕭天的死敵兩人功力相仿交戰之下蕭蕭天時勝半招大風道人得曹大悲所遺秘笈後亦因義父華危樓唆使所以用蕭蕭天名義為非作歹以圖引蕭蕭天出來兩人合襲除此大患。華危樓的“倚天鼓”魔音千數年前橫掃中原武林若不是給蕭秋水的“掌心雷”震破他的“天龍紋皮鼓”華危樓還不知要作下多少惡孽。
“倚天叟”華危樓的“震天鼓”、“掀天槍”、“轟天拳”是為“倚天三絕”雖被蕭秋水逼走萬里但仍雄長西域冠冕當時最後才盤踞“懸空寺”使讓地成了“武林三大絕地”之。
只聽鼓聲“咚咚咚咚”地擊打著眾人都覺心血浮蕩桑書雲、宋雪宜內力較高一時還挺得住暗自惶慄這鼓聲所挾帶摧人動氣一旦久持必貽患無窮令人身大耗只聽鼓聲漸急咚咚咚咚響著不休猶如百萬兵甲宛似黃雲鋪地湧來。
這鼓聲伐得越來越利害眼見功力較淺的人就要按捺不住了桑書雲也覺心頭煩惡敵人影蹤卻始終不見鼓聲似翻山越嶺侵來無可捉摸。這時一名功力膚淺但多造殺孽者終於把握不住罩不住這魔障失足翻身落下崖去只聽長長的一聲慘叫悠久未絕。
就在這慘叫沓滅之際忽聽“錚鍾”一聲清心悅耳眾人只覺一陣清爽只見一白衣女子低眉撫箏剪水般的睫毛一頻一顫錚鍾之聲自十指慢挑傳來洋洋盈耳聽來舒暢莫比。
桑書雲一聽卻臉色大變只聽弦韻柔碎織麗齊梁餘緒繞樑回聽桑書雲眼前卻悠悠隱隱彷佛見一葛衫女子正娟眉低垂向著自己彈琴桑書雲血氣上衝幾乎要吐出一口鮮血來顫聲自道:“是她……是她……是她……”
在山壁之後有一波碟意態的老人紅口白牙他左右手鼓槌一下下、一記記敲在一面斑剝的鼓面上他一聲聲敵擊著槌一響笑一聲一面想像著敵人如何摧心裂肺掙扎求死的樣態就在這時忽爾傳來箏聲。
這鋒芒畢露的老人猛地一震箏聲又悠悠傳來老人身上的鬥玄不住“霍霍”的頭動著只見他的鼓槌一直握在手裡手不住在顛抖著卻未再擊下一鼓只渴望多聽一下箏韻只聽他抖聲道:“……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他氣貫全身才勉強站定得住不意“波”地一聲手中拿捏的鼓槌竟捏得粉碎。這老人便是“倚天叟”華危樓令大風道人誘敵於此想以“震天鼓”一鼓摧之。桑書雲的悲聲叫道“是她”華危樓的哀聲呼叫“不是她”即是數百年前先輩“逍遙派”天山童姥和李秋水的同樣悲劇這個桑書雲、華危樓當然不自知。
卻說華危樓明知道“不是她”但那面鼓始終敲不下去心裡還是存萬一的希望期待真的是“她”。他為了他以致跟蕭蕭天交惡兩人大打出手“她”卻不加青睞華危樓惡向膽邊生便圖硬搶打算米已成飯再慢慢培養感情但“她”卻是大俠蕭秋水的結義妹妹終於引致了蕭秋水的出手遂走了華危樓而“她”也嫁作他人婦數十年來不知何蹤伊人何在?
而今這箏聲又怎會是她?
但華危樓已殺心盡消形容枯瘦呆立當堂。就在這時這陣清越的歌聲傳來:
“大雁……飛回北方鮮花兒……開滿草原……”那脆卜卜、涼沁沁的歌聲傳來好像眼前真的拓展了一個偌大的青青草原草原上的鮮花真的開到了天涯似的。曉是華危樓生平虛騙妄誕也不禁耳口一清萎然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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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書雲這邊因聞歌聲忽然一醒。那清清涼涼如薄荷般的歌聲便是自己愛女小娥稚氣的聲音。這聲卻叫他自夢中醒來。他跟愛妻曾以花承節鼓、月入歌扇但她卻終於鬱郁病逝。他記得她病逝止前哀哀叫了兩聲:“江南江南”便溘然而逝。他悲淚莫停掃落了案前的壺皿喚不醒宛若沉睡中的愛妻他倉惶衝出大門只見街上閒寂他真想就此死去他真想就此死去。
他沒有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