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朕已經知道了。朕知道此時朕是不能夠露面的,你放心,朕沒有惹任何的麻煩。”
“那麼,夏先生冒充皇上的事——”
“是的,朕也知道。這次,多虧了你們兩個人,謝謝你們。”
他放下筆墨,走到我的面前微笑著看我的臉,“怎麼是這種表情?怎麼,不認得朕了?”
“呃,我——”
“朕真的已經好了,朕現在覺得大腦很清醒,以前想不通的很多事,現在都想通了。以前不明白的事,現在也都已經明白了。寂月,之前發生了太多的事,而朕卻混混愕愕,負你良多,希望你再給朕一次機會。”
他說著便將我擁入懷中,輕輕地吻了下我的額頭。
“不——”我被驚了似的跳起來,如果說昨日那樣的曖昧是因為我沒有確定他的病到底有沒有好,是清醒還是糊塗。但今日他一再強調自己是清醒的,我反而不能夠再縱容他對我胡作非為。
我現在是內親王,不再是他的妃子了。
“皇上,您的溯妃娘娘寂月,早已經死了。我現在是隨燕國慕容氏姓慕容,是慕容寂月,我們之間缺少的不是機會,皇上,你能明白嗎?”
“那缺什麼?”
“本來,我們什麼都不缺,但如今,你我的愛情已經支離破碎,我們缺少的,恰恰就是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存在的愛情。今日皇上在西廂,我自當盡力相救,他日皇上又高高在上,寂月卻不願再陪皇上登上銅雀臺。高處不勝寒,寂月想要一份安穩的日子。”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走到桌前,卻似乎不再有寫字的興趣,只有些怔忡地坐在那裡。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不能相信世上竟有如此與朕樣貌相象者。”
“是啊。臣妾亦很吃驚,這大概就是夏先生無論到哪裡,都要以輕紗敷面的原因。”
“聽說他原本是閩宣王府上的門客,你與他是早就相熟了。”
“是,不過當時,他亦是以紗蒙面。”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只覺得他的眼眸閃閃爍爍,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問題。好半晌他才道:“寂月,他是否與朕一樣,非常愛你。”
“皇上為何有此一問。”
“朕只是在想,如果朕與他互換身份,是否朕可以與你再續前緣。”
我的心砰地猛跳一下,繼而卻又平靜,“皇上,那是不可能的,你怎麼可能願意放下江山只為與寂月再續前緣呢?況且此時人事全非,先醫好皇上的病要緊。”
他輕輕一笑,“好。以後再談這件事。”
一夜無事。
而溫僖貴妃那裡也是悄無聲息,皇宮裡前所未有的平靜,卻更加讓人踹踹不安。而賀蘭赤心則不願再睡了,他恢復了正常人的作息,所以在夏笙來到房中,兩人面對面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
短暫的尷尬過去後,賀蘭赤心首先向夏笙道:“夏先生,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夏笙微微地笑著,“夏笙,參見皇上萬歲。”
“不必多禮。朕的身體還要仰仗先生調理。”
“皇上還肯讓夏笙替皇上施針嗎?”
“當然。”
“皇上胸襟曠大,是晉國之福。”
施針順利開始,這次卻是在賀蘭赤心完全清醒的狀態下。我始終沉默著,卻沒有離開房間,看到床上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心中有種難言的複雜情緒。賀蘭赤心是清醒了,可是我與他之間的距離沒有因為他的清醒而有絲毫的拉近,如今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我卻已經沒有當初那樣的仇恨。
但也沒有當初的激情與愛。
況且,被強行落胎,這件事是無論如何也受不了的。我沒有辦法原諒他的無情,雖然我曾數次為了救他而付出代價。
但終是,無法真正的原諒他。
這大概就是我和他之間的問題,一個無法真正放下過去原諒,一個無法真正剖心置腑信任。
也就是在這個時刻,我忽然放下,猶如一場千年的情劫,驀地就做了了結。
沒有什麼理由,但卻釋然了。
施針過程很順利,等到施針完畢後,賀蘭赤心在此作用下睡了過去,夏笙從床上走下來,臉色微微發白,“他已經痊癒了,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很多。當然這也跟他自己的思想和身體素質有關,恐怕就算有佼蘭粉影響,遊魂症轉重成為離解症,但他依舊還是保留了幾分清醒,所以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