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快衍生,吸納著虛空裡一切的精氣,而後開枝散葉分化出數十倍乃至數百倍的新的青芒,密佈在厲青原的身前,彷彿要將所有的空間全部切割成絲縷。
“喀喇喇——”青紫二色鋒芒激撞交織,毀滅了空間裡能夠毀滅的一切。
人們無法計數已過了多少時間,因為光陰在此刻正被無限拉長。就看到紫色的鋒芒一道接著一道的支離破碎,青色的槍光一縷跟著一縷的再生。
正當小夜緊懸的心稍感寬慰時,卻聽到吳道祖厲聲喝道:“反了你!”
碩果僅存的四道紫芒應聲撞破青色的光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轟了過來。
“砰!”厲青原第一個栽落在地,身上被兩道紫芒緊緊綁縛,神情痛楚而倔強。
旋即楊南泰的虎軀也被紫芒纏繞倒地,縱有萬鈞神力亦無法掙脫繞指柔的禁錮。
吳道祖惟一的失手竟是來自於三人中修為最弱的小夜。就在她即將被紫芒捆縛的一霎,重傷垂危的小雪拼盡最後一點力氣,義無反顧地衝了過來,替代它的主人成了第三個被綁者。
但在吳道祖的眼裡,小夜的那點兒修為無疑可以忽略不計。他感應到了法陣氣息的波動,顯然已有人闖入了四樓。他沒有多餘的時間能夠揮霍,身形如一縷流光掠向楊南泰,迸指再次點向淵腋穴。
小夜不知道該怎樣才能阻止吳道祖,但她還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如同小雪為她挺身擋難那樣,毫不躊躇地撲了上去,用自己的嬌軀撞開了楊南泰。
吳道祖的指力正中小夜的肩頭。她頓時渾身酥軟滾倒在地,卻奮力拔出厲青原插入樓板的青冥魔槍,掃向吳道祖雙腿。
吳道祖難以想象,這個平日裡乖巧溫馴的小丫頭為何會變得如此不屈?他的靈臺對法陣氣息波動的感應越來越強烈。時間不多了,他飛起一腳踢飛青冥魔槍,猛聽到楊南泰一聲怒吼,衝破繞指柔芒的束縛強行祭起元神。他抬手攝過飛出的青冥魔槍,煥放出熾烈的綺麗光瀾,祭起“如日中天訣”再次轟向吳道祖。
吳道祖真的怒了,口中發出一記呼嘯,直接用他的肉拳轟擊在青冥魔槍之上。
“轟——”楊南泰的元神拋槍飛跌,肉身受氣機牽引從口鼻中流淌下汩汩鮮血。
吳道祖的袍袖亦被撕裂開幾道口子,不管不顧地揮卷向楊南泰肉身。
“呼——”南宮北斗的身影憑空顯現,但來不及了——他和吳道祖之間還有七丈距離,三層絲緞帷幕。此時此地,猶若天涯海角遙不可及。
但是厲青原從不這樣認為。青色的元神從他的頭頂赫然迸出,不做任何調整便衝向了吳道祖拂出的袖袂,運足從體內榨出的最後一絲力量揮掌拍落。
“砰!”袖袂翩若驚鴻擦著楊南泰的肉身滑過,錯失了又一次擒拿楊南泰的機會。
厲青原的元神“劈啪”爆閃,被鼓盪的袖風震飛,前所未有地感覺到死亡離自己是如此接近。模模糊糊地,他看到楊恆的身影正迎面飄飛而來……
該死!望著一個晃身衝至面前的南宮北斗,吳道祖再也沒法覺得這情景刺激有趣。
他的身影淹沒在南宮北斗驚濤駭浪般的掌風中,卻猶有餘暇地掃視過厲青原、楊南泰和小夜,忽然又有了一絲自得。不管怎麼樣,這三個人都是他的傑作。尤其是厲青原,簡直就是個意外的驚喜。可惜在驚喜過後,隨之而來的是更強烈的惱怒與懊悔——懊悔那麼便宜地結果了厲問鼎,實在應該將這奪走自己兒子的狗雜種抽筋扒皮,碎屍萬段!
“知道我最不願見的是什麼?”那邊,厲青原奄奄一息的元神飄落在楊恆的懷中,艱難地撐開雙目,虛弱地微笑道:“又被你這混蛋救了一次。”
“不,是你救了我——”楊恆的眼睛有點兒溼潤,在短暫的停頓後,看著厲青原漸暗的雙目,一字字說道:“好兄弟。”催運神息,將他的元神緩緩送回肉身。
再也沒有人比他明白,為了保護楊南泰,厲青原舉槍所指的是什麼人。也不會有誰比楊恆更能體會到,他此刻心中的糾結與苦痛。
厲青原的笑意更濃,恍惚感覺元神一暖,迴歸了肉軀,喘息道:“你會不會數數?”
楊恆一怔,掌心吐出阿耨多羅劍如切腐竹斬斷捆縛在厲青原身上的繞指柔,嘿然道:“至於嘛,生怕別人不曉得你比我要老上十幾歲?”一邊說話,一邊毫不吝嗇地將薩班若真氣輸入厲青原的體內,助他維續心脈。
壯士斷腕昏迷不醒的楊南泰就在三丈之外,只要兩個跨步楊恆便能來到闊別三年的養父身旁。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