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再激起傷勢惡化。
除了換藥外,楊恆沿路幾不停頓,終於趕在傍晚前抵達了太行山腳。
他在一條河谷裡收了阿耨多羅劍落下身形,俯身洗了把臉喝了兩口甘洌的溪水,然後又將左肋的傷藥換過,重新包紮妥當。
稍做休息,楊恆疲乏略減,振作精神沿著河谷向北行進。臨行前司徒照曾給他畫了一張詳盡的地形圖,圖上便有這條名為“流花”的河谷標註。
按照地圖所示,只需沿谷北上六十里即可到達魔教總壇所在的大魔陀山。這山名自是魔教中人所起,不過遠遠望去大魔陀山面南朝北亦頗有幾分神似於魔教經典中描繪的魔陀坐像。
這時天色漸漸開始幽暗下來,落日向西緩緩沉墜,半邊臉已沒入連綿起伏的崇山峻嶺後。漫天的晚霞雖然絢爛依舊,可總透射出綠瑩瑩的異彩。距離無量天照的初次發威之日已過去了一個多月,楊恆對此異景也早就司空見慣了。
忽然河谷裡颳起狂風,吹在楊恆身上竟覺絲絲寒意。不一刻拳頭大小的深綠色冰雹密如飛蝗從高空劈頭蓋臉砸了下來,卻一點也不妨礙夕陽繼續照耀在溪面上。
楊恆並不停下躲避,接茬御風趕路。碩大的冰雹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個深坑,但剛一碰到他的衣發便如驚鴻般激彈而出,連一點冰渣都沒能留下。
眼看前方到了河谷盡頭,突聽有人喝道:“來者止步,通名報姓!”
楊恆一聽聲音,反而加快了身速,運氣送出話音道:“赫連二叔,是我——阿恆。”
“阿恆?”赫連傑和十幾個手下從山岩後露出身影,驚喜交集道:“你怎麼來了?”
楊恆在山岩前凝住身形,問道:“老宮主呢,這兩日有沒有和魔教接戰?”
赫連傑命人打起一把大傘,替楊恆遮住冰雹,回答道:“老宮主正在召集各路首腦會商攻打魔教總壇的方案。這兩天我們將大魔陀山方圓百里圍得風雨不透,估計不是明天就是後天,便會發動總攻。”
楊恆心頭一寬,暗道:“總算我沒來晚。”又問道:“魔教方面有何反應?”
赫連傑道:“他們早已被無量天照和地府惡鬼折騰得焦頭爛額自顧不暇,哪裡還有餘力反擊?只派出一些斥候守在各處要隘,暗中監視咱們的動靜。”
說到這裡他湊近楊恆,壓低聲音道:“據咱們安插在魔教總壇裡的臥底密報,包括三大長老在內魔教一流高手中已有二十多個陸續被金沙劫奪去性命。魔教總管薄雲天等人亦久臥病榻不能出戰。就在昨天夜裡,南宮北斗也受了傷,強撐著才擊退了惡鬼撲襲。如今魔教上下人心惶惶,怕撐不了幾日了。”
楊恆凜然一驚,沒想到魔教面臨的情勢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險惡。
他與南宮北斗雖只有幾面之緣,但對這位魔教教主豪放不羈的性情氣魄甚為心折,實不願此老遭遇不測,忙追問道:“南宮教主傷得厲害麼?”
赫連傑道:“事後魔教嚴密封鎖訊息,南宮北斗的具體傷情不得而知。”
楊恆心一沉,尋思道:“假如南宮老爺子傷勢不重,何以要封鎖訊息?”
赫連傑望了眼天色,說道:“阿恆,老宮主就在河谷右首的小濟山上。我還得守在這兒,就不陪你去了。這幾個晚上地府惡鬼對魔教的攻勢越來越猛,說不定他們連今晚都熬不過。我得留守此處,以防魔教的漏網之魚。”
楊恆沉吟片刻,毅然決斷道:“我先到山上去看看,回頭再來見過老宮主。”
赫連傑怔了下,他知楊恆和南宮北斗的關係非同尋常,何況這位魔教教主還是石頌霜的義父?但兩軍對壘之際,就這麼上山探望,先不說多有不便,光是楊惟儼事後得知亦勢必大發雷霆。左思右想,覺得還需多勸楊恆幾句,讓他莫要冒險行事,於是說道:“阿恆,魔教總壇已被咱們四面圍住。沒有老宮主的手令,誰也無法進入大魔陀山。”
楊恆曉得赫連傑也是出於一片關心自己的好意,微微一笑道:“沒關係,我只是去轉一圈,不會有事。”
他別過赫連傑走出河谷,卻見身畔的那條小河出谷後驟然右拐,向東流去。
天上的冰雹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時戛然而止,卻飛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楊恆放眼望去,遠遠看到大魔陀山和小濟山一北一南隔河相望。幽暗的暮色裡,隱約可見一座巨大宏偉的宮殿群依靠大魔陀山山勢而起,樓層高壘由山腳直抵峰頂。宮殿外牆多用灰白色堅硬岩石建起,只在左右兩側有部分紅褐色巨石相襯。
在瀕臨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