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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部分

下的天心池高手就會一擁而上,將他亂刃分屍。但他的心中了無懼意,反而像是獲得解脫了般的輕鬆,扔了手中那截扇柄,費力地解下酒葫蘆往嘴裡灌了兩口。

火辣辣的烈酒刺激得他五臟六腑猛烈翻騰,痛苦地猛咳著,嗆出大口大口血泡。

這時候盛霸禪的心神漸漸恢復了冷靜,沙啞的嗓音道:“你傷得也不輕。”

明燈大師坦然一笑道:“不錯,若非你的雙臂受損,貧僧未必能贏。”

“你能這麼說,足見心胸磊落。”盛霸禪寞然笑了笑,奇怪的是他的神色間並無太多的敵意與仇恨,“承蒙你手下留情,沒有要了盛某的性命。”

“不用謝我。”明燈大師也笑了笑,說道:“見你活著,說不定山下的人還能饒我一命。同歸於盡的蝕本買賣,和尚我從來不做。”

盛霸禪搖了搖頭,說道:“空照神僧有你這樣的傳人,亦可含笑九泉了。如果你還走得動,可以離開了。我保證山下的同門不會阻截。”

明燈大師點點頭,他忽然發現自己的面前其實站著兩個截然不同的盛霸禪。

一個陰鷲狠毒,心機深沉,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一個決斷果毅,天良未泯,如同一位正道宗師所應為的那樣,公平對決快意恩仇。

不僅是旁人,也許是連他自己,也區分不出在這二者之中,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我;抑或人生來就是有兩面性的,為善為惡總在一念之間。

“不過,小夜姑娘我不能放,明曇更不可恕。”盛霸禪又徐徐說道:“但我可以向你承諾,在後天公議之前,她們兩人不會受到絲毫傷害和不公對待。”

明燈大師“嘿”了聲沒說話,把空空如也的酒葫蘆系回腰上,向盛霸禪合十一禮,轉身而去。林間悠悠響起他的吟聲道:“得樹攀枝未足奇,懸崖撒手丈夫兒;寒夜水冷魚難覓,留得空船載月歸……”

語聲渺渺,迴盪在空寂幽冷的櫻樹林間。盛霸禪靜靜聽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寒夜水冷魚難覓,留得空船載月歸。他飽讀經書道典,豈能不明白明燈大師在這兩句禪詩中隱含的規勸提點之意?

最終,他的唇角逸出一絲深冷的笑意,輕輕道:“你們師徒要作閒雲野鶴,空船載月;這滔滔濁世,無數魑魅,終須有人來清掃──”

話音尚未落下,忽然林深處傳來“咯”地一聲低笑,像是個小女孩兒的嗓音。

盛霸禪暗自一凜,喝道:“誰?”需知儘管他功力耗損殆盡,可起碼的耳目洞察力仍在,絕不會教人欺近到十丈之內兀自一無所覺。何況神藏峰左右早已被隨行的天心池高手封鎖,這小女孩兒又是如何悄無聲息地潛入?難不成她早就守候在此,目睹了自己與明燈大師的決鬥?

“我是在笑,盛總監賊喊捉賊。”一位綵衣少女手捧魔花從樹後轉出,臉上笑意盈盈說不出的天真可愛。

“是你?”盛霸禪立刻記起,在關於馬建龍慘死的事後報告中,也有提到當時酒館中有一不知名小女孩子在座。這小姑娘不顯山不露水,可身後侍立的哈元晟卻是曾經名噪仙林的祁連六妖之一,不由得旁人不為之矚目。

綵衣少女走近盛霸禪,淺笑道:“是我,可你真的知道我是誰麼?”

盛霸禪暗自戒備,將殘存的功力不動聲色地凝聚到左掌,問道:“姑娘有什麼事?”

綵衣少女漫不經心地瞥了眼他低垂的左掌,說道:“有人託我來拜訪你。可惜盛總監這幾日始終待在觀中不肯露面,害得我一直沒機會和你說上話兒。總算沾了明燈大師的光,也讓我不辱使命。”

盛霸禪眸中寒光一閃,沉聲問道:“不知姑娘是受何人所託,是不是楊恆?”

綵衣少女嬌笑道:“這回你可猜錯啦。雖然我和楊大哥交情很好,也十分願意幫他的忙。可到現在還沒見著他的面兒。託我辦事的這個人呢,你做夢也想不到。”

盛霸禪心中盤算,是否要發出警嘯招來山下同門,說道:“請姑娘不妨明言。”

綵衣少女道:“那人是託我來問盛總監,空照和尚到底死於何人之手?”

盛霸禪嘿然低笑,反問道:“以姑娘之見,空照神僧的死是何人所為?”

綵衣少女輕搖螓首,低嘆道:“早猜到你不肯說──那好吧……”低下頭深深嗅了下懷中奇魔花的淡淡芬芳,驀然嘬起櫻桃小口對著花心輕輕一吹。

“啵!”花心脆脆地一響,就像即將熄滅的灰燼一樣,爆出了兩三點銀色的火星。

盛霸禪早有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