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求之不得。
興奮過後,凌紅頤善解人意道:“阿恆,你風塵僕僕地趕來東崑崙,方才又陪老宮主過招,不免有些疲乏,我這就替你安排住處趕緊歇下。”
盛西來和尤顧東相視一眼,建議道:“我看就住在飛龍在天軒吧。”
楊恆沉默片刻,問道:“凌姨,你還記得我爹爹上回養傷時所住的那棟竹廬麼?”
凌紅頤頷首道:“我明白了,這便派人去將那兒打掃乾淨。”
楊恆道了聲“多謝”,略將嗓音提高道:“大夥兒都回去休息吧,明早咱們在崑崙閣議事。凌姨,有勞你和盛、尤二位長老陪我去探視被老宮主打傷的諸位叔伯。”
當下楊恆由凌紅頤、盛西來和尤顧東這三大護法相陪,一一探望了被楊惟儼打傷的一眾滅照宮高手。眾人首先來見五方山神之一的鷓鴣天。其實鷓鴣天的傷也已好了七七八八,只是胸中鬱悶難解,才整日價躺在床上懶得起來。
聞聽楊恆不僅迴歸了東崑崙,還以副宮主的身份接掌了宮務,鷓鴣天大喜過望,一下從床榻上蹦下來,什麼傷病都好了,跟著楊恆就往門外走。
探望過傷者,眾人來到山腳下的那棟湖畔竹廬前。楊恆推開屋門,竹廬裡點著燈,裡頭的擺設幾乎分毫未動,桌上也依舊擺著那副未曾下完的殘局。
楊恆的嗓子眼忽然有些發熱,彷彿又看見養父楊南泰坐在桌邊,與明燈大師煮酒對弈,談笑風生。
凌紅頤走到他身後,柔聲道:“這局棋我讓人保留了下來,也算是對南泰的紀念。”
楊恆默默無語地走到桌前,拿起一顆棋子指尖輕輕摩挲許久,說道:“大夥兒坐。”
眾人圍坐到他身邊,凌紅頤安慰道:“阿恆,人生就如這棋局,總有輸贏得失。”
楊恆落寞地一笑,說道:“是啊,人生如棋,你我不過是這棋盤上的棋子。從前我年輕氣盛不知退讓,無論什麼事都非要爭個是非曲直。其實世上的事,沒有永遠的對與錯!這道理,爹爹遠比我懂,可惜他還是去了。”
盛西來不願楊恆繼續沉浸在往事的憂傷緬懷裡,轉開話題道:“阿恆,你能回來我們都很高興。當務之急是設法治癒老宮主的瘋症,再有便是找到真禪。”
“解鈴還需繫鈴人,老宮主的症狀無藥可治,惟有等他徹悟了橫掃天荒訣,便能不治而愈。在此期間,務必不要去打擾他,更嚴禁有人私自進入凌煙壇。”
楊恆徐徐回答道:“至於真禪……我猜他現下應該是和司徒奇哲父女在一起。”
“果然是司徒奇哲,”尤顧東道:“咱們這就派人前往瓊崖島,和他當面對質要人!”
原來這些日子滅照宮自顧不暇,宮中首腦竟還沒聽說瓊崖劍派已然覆沒的訊息。
“不必了,”楊恆道:“真禪和司徒奇哲父女想必早已不在瓊崖島上。”
他將自己如何邂逅真禪,如何聯手宗神秀大破銀麵人巢穴,乃至後來與蝶幽兒攜手大戰司徒奇哲,令其重傷逃遁的故事敘述了一遍,只是隱去了自己和石頌霜之間的私隱,最後又回溯了司馬陽變節臥底的舊事。
在座眾人俱都是威震一方的魔道豪雄,乍聞之下亦不禁心頭震撼,一時竹廬裡寂靜無聲,人人都在垂首沉思,試圖從楊恆所說的故事中清理出頭緒。
過了半晌,鷓鴣天道:“敢情石老夫人是詐死,這一切都是她和司徒奇哲在幕後策劃驅使。可惜司徒奇哲逃了,不然應該能從他身上尋到石老夫人的線索。”
盛西來頷首道:“如此說來司徒奇哲是銀麵人的首領已然確定無疑。三年前他和石老夫人設下種種圈套,故意嫁禍天心池,就是為了報復宗神秀。”
尤顧東哼道:“這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也虧得宗神秀能挖出司徒奇哲的老底。”
凌紅頤沉吟道:“由此推之,那個什麼天師十有八九便是司徒奇哲,否則蝶幽兒亦不會找上瓊崖劍派。那真禪豈不危險?”
楊恆沉靜道:“我聽石姑娘說真禪救了司徒筠,他應該暫時不會有事。但我覺得,不管是正道五派圍攻東崑崙,還是三年前的神藏峰大戰,但凡正魔兩道各大勢力火拼的背後,總會發現‘天師’的影子,甚而連明華大師亦是為其所役。”
他頓了頓,接著道:“還有魔教南宮教主兄弟間的奪權之爭,同樣是受了天師的暗中挑唆。”
鷓鴣天大聲道:“這是想教正魔兩道拼得玉石俱焚,好讓他獨霸仙林!好在老天有眼終是陰謀敗露,沒有得逞。”
盛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