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實教人防不勝防。
他見狡計得手,不容厲青原有絲毫喘息之機,飛身俯衝,探爪往對方頭頂插落。
千鈞一髮之際厲青原舒展靈覺鎖定青衣老者行蹤,退身揮槍往上招架,揚聲冷嘯道:“咄!”自袖中祭起九天金烏輪,徑直轟出。
這九天金烏輪本也算得魔門頂尖至寶,否則當日大魔尊亦不至於為其所傷。可厲青原倉促出手,即不及捏攥法印,也不及積蓄魔輪法力,聲勢威力不免大打折扣。
青衣老者早年曾吃過九天金烏輪的大虧,起先瞧見一蓬金芒亮起,紅瀾滔滔湧了上來,亦是暗自一驚。待見魔輪的威力大不如前,旋即放下心來,身速不慢反快,在空中突然劃出一條弧線,堪堪避過九天金烏輪的轟擊,右爪轉向厲青原背心。
厲青原右手報廢,更不曾料想青衣老者竟然還能加速,於間不容髮中閃躲過九天金烏輪,眼見背後這一爪著實避無可避,臉上掠過一絲狠決,左臂翻轉掣動青冥魔槍穿過腋下,斜挑對方小腹。
青衣老者手抓一沉,抓住槍桿,運勁往前一推,左爪鎖向厲青原脖頸。
事已至此,厲青原壓根不作僥倖之想,二次鬆開青冥魔槍,大袖反捲猶如石破天驚,義無反顧地拍向青衣老者。
青衣老者哪願與他同歸於盡,中途變招翻腕彈指,“啵啵”連聲擊打在袖袂上。
正在此時,他卻猛感背後殺氣嚴霜,一束凌厲至極的寒芒仿似驚電,激射過幽暗林間轉瞬攻至,卻是石頌霜並未走遠,返身趕來相救。
任青衣老者再是自負張狂,亦禁不住微微變色,“砰”地衣衫爆裂,從腰下探出一條毛茸茸的青色長尾,宛若雷鞭般抽向寒芒。
“啪!”天廬神匕被青尾高高蕩起,石頌霜嚶嚀低哼,俏臉上的血色霎那褪盡,白影飄飛往高空橫跌。
青衣老者的滋味卻更不好受,尾巴上被天廬神匕深深地劃開一道傷口,頓時血如泉湧,疼痛錐心,實為生成人形來從未吃過大虧。
厲青原趁勢反攻,左掌從碎裂的袍袖中破繭而出,越過青衣老者的左爪擊向他的胸膛。青衣老者右手橫槍,“砰”地崩開厲青原左掌,再甩手將青冥魔槍擲向石頌霜,身形一晃沒入林中道:“你們等著!”
石頌霜攝住青冥魔槍,也不追擊,飄落在厲青原身旁,纖手飛拂連點他胸前背後十數處大穴,封住了往外噴湧的鮮血。
林內風聲連動,厲問鼎、南宮北斗、薄雲天、權抗鼎、林拒鼎等人相繼趕至。厲問鼎瞥了眼兒子,鼻中低哼高大的身形搖了搖,已循著青衣老者逃逸的方向追了下去,身法看似沉穩重拙,去勢之快卻毫不遜色。
南宮北斗見狀,亦是一聲雄勁有力的長嘯,御風飛掠從左側迂迴而去。
權抗鼎運氣發聲,向林外趕來救援的徒眾下令道:“封鎖無憂林,搜!”
林拒鼎則上前察看厲青原的傷勢,一雙濃眉越皺越緊,顯然情況不容樂觀。
薄雲天打量著厲青原身上橫七豎八,觸目驚心的血痕,問道:“厲世侄可有看清那青衣人的相貌?”
厲青原咬牙忍疼,額頭一顆顆冷汗不斷滲出,回答道:“是一頭青狐!”
“青狐?!”正在撿拾九天金烏輪的權抗鼎手上一抖,險些讓魔輪松落,心中想起一樁本門的故老傳說,注視厲青原道:“你可看清楚了?”
厲青原冷冷一笑,沒有應聲,用尚算完好的左手接過青冥魔槍,往地上一拄,步履蹣跚地向林外行去。
這時厲問鼎和南宮北斗的身影一左一右飛馳而回,飄落在眾人面前。
厲問鼎的神色陰冷難堪,望著渾身浴血的厲青原,眼裡即不見溫情,更無半點出手相扶的意思,只問林拒鼎道:“他的傷勢如何?”
林拒鼎道:“他的胸前只差半寸,就正中心臟。整條右臂都被陰勁擰斷,至少需要三個月才能養好。至於會不會造成後遺症,眼下……還不好說。”
厲問鼎皺了皺眉頭,心道:“三個月內他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和楊恆決鬥了。這小畜生,壞我大事!”
石頌霜冷眼旁觀,沒想到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冷漠僵硬至此,眉宇間泛起一絲不忍之色,舉步上前道:“我幫你。”
“不用!”厲青原冷然甩脫石頌霜遞來的手,卻驟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繼而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往前倒下去。
石頌霜眼疾手快,探臂攬住厲青原,說道:“我送他回去!”
林拒鼎望了眼厲問鼎,說道:“石姑娘,我和你一起送厲師侄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