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眼睛一亮,便想衝上前去看個究竟,被楊恆一把抓住道:“別急!”
“這裡頭是個黑匣,”一個二十多歲的青衣人從花樹後緩步走出,冷冷問道:“你們想不想要?”
真煩打量青衣人,見他身材修長相貌英俊,鼻樑直挺目蘊寒光,薄薄的嘴唇微往上翹,隱含著一縷不屑冷笑,卻非仙林四柱的門下,暗自戒備道:“你是誰?”
青衣人漠然道:“我姓厲,來自西域樓蘭。你們是雲巖宗的弟子?敢不敢和我作個交易?”
楊恆聽他自報家門,不由一怔道:“你就是厲青原?”
青衣人一點頭道:“不錯,我就是厲青原。”
楊恆暗道:“果然是他!這傢伙長得不錯,又能從另外三派弟子手中搶到黑匣子,想必修為確也十分高明。可惜盛氣凌人,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難怪石姑娘不喜歡。”
真煩見楊恆沒有反應,便代答道:“小僧真煩,這是真源、真禪兩位師弟。不知厲施主剛才所說的交易是什麼?”
厲青原道:“你們可以用各自最擅長的絕技和厲某一一較量。只要我輸了其中一場,這黑匣就歸你們。要是三場全贏,你們就得把那兩個黑匣交給我來保管。”
真煩心下微凜道:“這人好大的口氣,想必那三名神會宗護陣弟子也是遭了他的暗算。若不答應,只怕他絕不會輕易放咱們過。”
果然,厲青原又道:“當然,如果單打獨鬥沒有把握,你們也可以一擁而上圍攻厲某。總之,這四個黑匣子我要了!”
他說這話時語氣淡漠,擺明是沒把楊恆三人放在眼裡,存心想讓四大名門的弟子出醜露乖,一掃正道顏面。
楊恆不由心生傲氣,朗聲一笑道:“似乎在閣下眼裡,這兩隻黑匣已成了囊中之物。好啊,咱們便比試三場,願賭服輸!”
厲青原嘿然道:“說罷,想和我比什麼?”
真煩方才見這片櫻花林裡的陣勢已盡為厲青原破去,亦起了好勝爭雄之心,聞言便道:“這第一場就由小僧與厲施主比一比奇門遁甲之術!”
他這提議自有取巧之處,雖說仙家有一法通百法通的說法,可畢竟隔行如隔山,何況奇門遁甲之術本就是一門極為深奧廣博的奇學。若未曾潛心浸淫多年,任你天分再高,修為再強,也一樣的老鼠拉龜無從下手。
誰知厲青原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淡淡說道:“可以,其它兩位呢?”
楊恆成竹在胸,回答道:“第二場就由真禪師兄與閣下較量,你攻他守以二十招為限,看看閣下能否將他手中的盾牌奪走。”
厲青原視線拂過真禪手中的烏龍神盾,一眼看出這小和尚的招法必以守禦見長,卻仍是不假思索地應道:“好!”
楊恆見他答應得如此輕鬆,反不敢大意,輕笑道:“至於最後一場,由我來和閣下較量一下身法造詣。咱們將黑匣拋上高空,而後同時起身搶奪,但不能以任何形式攻擊對方,誰能把黑匣拿到手上,就算贏了這第三陣。”
厲青原靜靜聽完,說道:“就這樣吧。”轉眼望向真煩道:“你先來。”
真煩略一沉吟,說道:“丙火轉乙木,換青龍,開生門,上九之變怒要妄行。”
厲青原怔了怔,旋即明白到真煩就地取材,要以眼前這片櫻花法陣向自己挑戰,當下對答如流道:“庚金進戊水,趨玄武,閉傷門,否極泰來。”
真煩面露詫異之色,有道是“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短短一個回合的交鋒,他已試出對手的奇門遁甲造詣委實精深,於是想了想,又問道:“那我就要化開驚門,強走景門,日生於乙月明於丙,再加朱雀振翅、白虎嘯月之變,請問厲施主何解?”
兩人一問一答,轉眼較量了十餘個回合。起初楊恆和真禪還能聽懂一些,可到後來雙方所用的陣法變化漸趨晦澀精深,聽在耳朵裡竟似天書一般。
又過片刻,攻守之勢在不知不覺中易手,變成了厲青原在問,真煩在答。上手五六個問題真煩還能從容應付,然而接下來他所用的思考時間卻越來越長,反而是厲青原鋒芒畢露,咄咄逼人,問得越來越快,幾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楊恆見狀心情一緊,暗道:“真煩的奇門遁甲造詣較之明法大師亦不遑多讓,厲青原居然還能勝他一籌,只怕這第一陣要丟!”
就見厲青原面色冷峻,雙目逼視真煩又問道:“三奇會四象,運九五之數,再化六三之相,歸妹以須,反歸以娣,是為中行無咎,該當如何解之?”
真煩的濃眉幾乎擰緊成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