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氣急,低身捏住她的下顎,狠聲反問道:“他剛剛要殺你,絲毫不念父女之情,你怎麼還不死心呢?”
茗慎的胸口被文軒的話堵得氣悶,吸了口涼氣道:“家父可以不念親情,臣妾卻不能不救父親,皇上您剛剛登基,如果沒有家父這樣的重臣認可擁戴,恐怕會引發許多不必要的動盪,所以您求愛開開恩吧,讓臣妾去勸降家父,權當以安社稷!”
“唉!”文軒蹙眉悶嘆一聲後放開了她,緩和口氣道:“明日登基之前,如果他還是如此冥頑不靈,不識抬舉,愛妃休怪朕失信無情。”
“謝皇上恩典!”茗慎俯首跪地,心裡隱隱揚起一絲希望……
第五十五章 勸降【大修改】
宗人府牢獄的大門緩緩開啟,一道光火照亮了黑暗潮溼的監牢,空氣裡飄著淡淡的血腥味,混合潮溼發黴的味道嗆入鼻腔,直燻得茗慎胃裡一陣翻騰,於是她急忙用手絹捂上鼻息,掩去作嘔的衝動。
“四妹你總算來了,快去勸勸父親吧,不過他現在正在氣頭上,你要小心點!”榮祿沉著臉迎面走來,好心的提醒。
“不怪父親會生氣,哥哥今日實在不該拔劍相對的!”茗慎掃了他一眼,略帶微嗔。雖然兄妹二人早有合謀,但卻沒想到大哥會瞞著自己暗倒兵戈!
榮祿俊逸的臉色閃過一絲憐愛,解釋道:“皇上事先答應哥哥,絕不傷害咱們父親,所以哥哥才肯這麼做的,由於事關重大,這才瞞住了你!”
茗慎聽完,低低嘆息道:“哥哥此舉看似明智,也著實能討好新皇,但實則是在把納蘭家的百年基業往墳墓裡葬,唇亡齒寒的道理哥哥比我明白,咱們的利用價值就在於能夠制衡納蘭一族的勢力,但是父親一旦垮臺後,下一個要進宗人府的人,恐怕就是你我兄妹了!”
榮祿淺淡一笑道:“四丫頭你實在是杞人憂天了,哥哥看的出來,皇上對你是有真心的,而且他雖然多疑成性,但也不失為一個有氣量的君主,應該做不來兔死狗烹的事情來!”
“但願一切皆如哥哥所想吧,如今想救父親出來,也只得勸他識時務才行!”茗慎顰眉低聲道,目光滿是擔憂的遊移到漆黑的牢獄深處。
———宗人府是大金皇朝管理皇家宗室事務的機構,除了掌管皇帝九族的宗族名冊,記錄宗室子女嫡庶、名字、封號、世襲爵位、生死時間、婚嫁、諡號安葬的事宜外,更是一個圈禁犯錯的皇親及教育宗室子弟的地方。
這裡面的黑暗人盡皆知,即便再是權勢滔天的人物,到了這裡無疑是虎落平陽,龍困淺灘,不死也得脫層皮。
茗慎獨自挑著一盞昏黃的絳花燈,沿著陰森逼人的大牢走到一間獨立的石造囚室前,隔著牢欄望著父親身穿灰白色囚服的蒼老身影,心裡難受的如同被塞滿了棉絮一般,窒息的擁堵。
曾經的父親在她心裡,永遠是一位威風凜凜的樣子,手握重兵,權傾朝野,輝煌的戰績更是四海揚名,而今卻淪為了一個蒼老的階下囚,像一頭被囚禁於鐵籠裡的年邁困獸,孤寂且淡定,此時用英雄末路這四個字來形容他,彷彿是在貼切不過的了。
“爹……”茗慎顫顫的低喚一聲,只覺得喉頭一緊,眼眶也跟著發熱起來。
恍若再次回到了那個單純而天真的年歲,刻苦的學習好每一樣父親交代的功課,並將自己最優秀的一面表現給他,希望藉此換來他的一點關注,一句讚賞。
“我不是你爹,你滾,納蘭家沒有你這個叛變的女兒!”納蘭慕楓輕蔑的眯起眼睛,餘光冷瞥了茗慎一眼,聲音蒼老卻依舊渾厚如鐘鼓。
茗慎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似得,眼底頓時浮起一層朦朧霧氣。“我和大哥都背叛了家族,您會生氣也是應該的,但是換個角度想一想,不管我做皇妃,還是五妹做皇妃,您都是當朝一品的國丈大人,只要得以保全延續咱們納蘭一族的榮耀,何必在意誰當皇帝呢?”
“你以為他會放過納蘭一族嗎?”納蘭慕楓嗤笑一聲,擰眉冷哼道:“別以為你當上皇妃,就能夠保全納蘭一族,咱們納蘭家和惠妃母子結怨頗深,早就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他會讓納蘭一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安享榮華嗎?”
茗慎錚錚利落的反駁道:“事在人為,我並不認為他真的敢把咱們納蘭一家趕盡殺絕,畢竟您在朝野的地位舉足輕重,形式對我們來說,還是非常有利的,換句話直白的話說,只要您肯俯首稱臣,我想他定會給予咱們納蘭家十分優渥的待遇!”
納蘭慕楓面容一凜,肅然道:“你少跟我來這套,想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