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令思念郎君的嬌娘,哭的好不淒涼!
那哀泣之音瀰漫金閨,綿延三日不絕,白鳳兮終日嗚嗚咽咽的伏在床頭的鴛鴦枕上,哭的雙目通紅,青絲凌亂,清麗的小臉佈滿心碎與哀傷,捲翹的睫羽上掛滿著晶瑩的淚珠,仿若枯枝上的一滴冷露,越發顯得她形容憔悴,不忍一睹。
“嬸孃,您多少吃點東西吧,身子是自己的,傷著了,只會便宜西廂那狐媚子。”寒冬接過青鸞手中的金絲血燕熬成的粥,用銀勺舀了點,送到她乾裂的唇畔。
白鳳兮別開眼,眸閃過一絲厭惡,貝齒冷冷的擠出二字。“拿走!”
“嬸孃您別太難過了,奴才有一計,可以幫你整治那個狐媚子。”寒冬殷勤的獻計道:“嬸孃現在病著,不如咱們就找個道士來,就說慎側妃她命格克您,這樣王爺叔父就不得不將她送出王府,或者直接把她休掉!”
“你叔父能為了那狐媚子打我,怎麼會捨得送走她呢?更別提休掉她了,恐怕到時候被休掉趕走的,是咱們!”白鳳兮抽噎著說道,傷心愈重,喉嚨像被粳米給噎住一般生硬難嚥,眼淚如同源源不斷的溪水,緩緩的從紅腫憔悴的丹鳳眼裡流出。
“怎麼可能?”寒冬訕笑道:“憑嬸孃您在母家的地位,我就不信王爺叔父他能不忌憚?白提督要是知道了您在端王府裡受了這樣多的委屈,斷斷不會輕饒了西廂那狐媚子的,哪怕她是納蘭家的又如何,到底是個庶出女子,要想治死她,法子多的是!”
“我警告你啊,我父親年紀大了,經不得刺激,你若敢把我在王府裡的事情說給他聽,仔細我叫鵬飛揭了你的皮。還有,你的那些齷蹉手段,本側妃才不屑用呢?”
白鳳兮纖瘦的手緊緊絞扭著緙絲鴛鴦枕面,聲音沙啞的說道:“男人的心若在你身上,即便是趕,也趕不走的,倘若不在你這兒了,即便你有通天的本領,也是挽不回那顆的心的!”
“可是嬸孃,這件事您不能這麼認了啊?”寒冬不依不饒的挑唆著白鳳兮,可白鳳兮此刻已經心神交悴,根本顧不上那麼多了,只是一味沉浸在打擊傷痛之中!
她淚光閃爍的美眸朝他身上悠悠一蕩,蹙著娥眉不耐煩道:“我很煩,冬兒,你先下去吧!”
“那嬸孃好生將養,侄兒就不打擾了。”寒冬對著病中憔悴的白鳳兮做了個揖,緩緩退出了鳳儀閣。
他剛走出鳳儀閣的門檻,映入眼簾的竟是昔日金顏嬌的陪嫁丫鬟如玉,金顏嬌得意那會子,這小蹄子的眼睛可是長到頭頂上去的人物,平時好不容易跟她說上一句話,可她都是愛答不理的。沒想到,如今一朝落魄了,竟然知道衝自己嫵媚的露笑臉了!
寒冬色眯眯的見她穿著一水兒的芙蓉色亮綢緞子,輕搖著風騷的小細腰走到他跟前。
如玉薄嗔含嬌的仍給他一封書信,嬌滴滴道:“寒爺,今晚二更後,奴才在東廂的偏殿裡等您。”
話說完,她便巧笑顧盼間含羞而去。
寒冬迫不及待的展開信,一股濃郁的胭脂味兒撲鼻而來,燻得他色心大起,上面寫著一行妖嬈的顏體:煙月年年有,唯有知音最難求,百年恩愛今宵就,但願同心到白頭!
看完信上令人熱血澎湃的字跡,望向如玉那楊柳般婀娜多姿的身段,寒冬眼中像要射出欲﹡火一般激動!
———夜風吹過竹林的枝椏,發出悲悲慼慼的吵雜聲,西廂房裡昏黃的宮燈,搖曳出碎金似的斑駁光影,傾灑在銅鏡前,倒映出一張冶豔鬼魅般的妖嬈容顏。
這時的寢殿裡,只剩下秋桂和靈犀二人在側,茗慎穿著一襲單薄的暗紅色齊胸瑞錦襦裙,靜默地坐在鏡前,任由秋桂將她的長髮扭擰成髻,三寸長的銀質護甲在夜色閃過兵刃的寒光,輕輕拂過精心描繪的容顏,冷笑問道:“東廂那邊兒的‘好戲’開唱了麼?”
“回主子,剛剛開始。”秋桂恭敬地看她一眼,低聲回答。
“王爺這會子應該快回府了,咱們提前去門口候著吧!”茗慎端詳著鏡中的自己,雲髻高聳,不飾任何珠翠,於是掐了朵一旁碗口大的新鮮杜鵑別在髻邊,這才滿意的就著秋桂的手,由靈犀掌燈引路,朝春風料峭的無盡黑夜裡走去。
秋桂含著滿眶熱淚,低低扶著她的手,心懷感激道:“多謝主子給奴才報仇!”
“不必謝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也不過是為了報仇雪而已,所以,你不必言謝!”茗慎璀璨的眼眸鍍上一層寒霜,涼涼的掃過了秋桂恭謹和謙的神色。
這樣的神情,這樣的人,令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慘死的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