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氏眉眼間和你有幾分相似,朕就早將她五馬分屍了!”
———宣德帝沒有皇后,除了嫻貴妃外,宮裡只有一妃兩嬪,共育有三子兩女,其中還有一子一女早夭,可以說宣德帝算是大金皇朝歷史上妃子數量最少,子嗣最為單薄的一位皇帝。
茗慎很快的將剩下的幾位娘娘拜訪完畢,便攜帶著靈犀前往西側門乘轎回府,剛準備上轎,遠遠就看見首領太監李玉走了過來,原來是宣德帝在長樂殿擺下家宴,特令茗慎即可前往,與眾妃嬪一同飲酒聽歌。
聖意難違,茗慎只好跟著前往,一路上眼皮子都在突突直跳,心裡也疑亂成解不開的迷團,宣德帝之前驟然封了她那麼多的賞賜,此刻又突然傳召自己赴宴,如此蹊蹺,只怕是宴無好宴!
長樂殿內長樂未央,歌舞輕揚!
宣德帝一臉威儀的高坐王位,旁邊伴著盛裝打扮的嫻貴妃和雍容高貴的惠妃,宴席左邊坐著固**主,以及一些陪伴公主讀書的千金小姐們,右邊則是文浩作陪,後面全是身份顯赫的世家公子。
“夜來雨橫與風狂,斷送西苑滿地香;曉來峰蝶空遊蕩,苦難尋紅錦妝;問東君歸計何忙?盡叫得鵑聲碎;教人空斷腸……”豔冠京都的才女江燕正在撫琴伴唱一闋《湘妃怨》,琴音如峽谷叮咚的山泉,歌喉如那簷下伶仃的金鈴,令人聽得如痴如醉。
一旁的和碩公主正踏著曲音的韻律輕盈的旋飛著,那一襲紅衣翻飛起來時,彷彿一把燒紅了半邊天的彤雲,輾轉過旖旎的豔麗。
“啟稟皇上,慎側妃已經在殿外候著了!”李玉打著拂塵走到了宣德帝身邊,朗聲稟告,驚擾了沉浸在優雅的歌舞聲樂之中的人們。
隨著宣德帝一揮手,歌舞驟停,和碩公主緩緩步入宴席,而江燕卻回到了嫻貴妃的下首入座。宣德帝不著痕跡的窺了文浩一眼,淡淡說道:“宣進來吧!”
不一會,一抹素白蒼蒼的身影緩緩步入殿內,文浩見狀,眸子裡有縷縷不安浮動,坐在他身後的榮祿,面上亦呈現出了擔憂之色,就連沉著臉一直在喝悶酒的白鵬飛,也驚詫的抬起了眼。
“臣媳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茗慎跪在冰涼的金磚之上,儘量做到禮儀周全,又依次叩拜了其他地位比她高的一些人。
“起來吧,走上前來!”宣德帝含著疏淡的冷笑道。他今天倒是要好好看看,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能讓他性格冷漠的兒子,那樣的著迷?
“臣媳遵旨!”茗慎略帶忐忑地起身,垂下眼瞼牢牢盯著腳上的一雙白梅銀絲繡鞋,依言輕輕地往前挪動了幾步。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茗慎不禁暗自緊張起來,又因著今日在穿著上不甚得體,內心更加隱隱的不安起來。
第五章 相煎何太急?
宣德帝淡漠的打量著殿前的茗慎,一襲白裝素裹,恭順拘謹的站在深紅淺翠的錦繡堆兒裡,顯得十分出挑,一支銀鳳點翠步搖在髮間清輝熠麗,鳳翅作傾斜飛之勢順著歪髻蜿蜒而上,很好的烘托出女子的柔媚婉約,薄施粉黛的容顏猶帶著幾分病去如抽絲的蒼白,眉眼不描亦精緻如畫,眼底一片粹的黑白,好似遠方的黑山白水,漣灩動人。
這樣姿容,這樣的氣韻,簡直就是沈柔當年的翻版,難怪浩兒會為了她,不惜跟他的母妃和舅舅翻臉,甚至還一直冷落著端莊美麗的睿王妃。
唉!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也年少過,也有過沖動意氣的時候,但身為大金皇朝的君王,在江山和美人不可兼得的時候,他只能選擇前者。而浩兒既然身為內定的儲君,就必須慧劍斷情,不能留給世人任何一絲詬病,若是他連這道區區情關都過不了,他日何以君臨天下,何以率領群臣?
時間在茗慎的緊張,文浩的不安,榮祿的擔憂和白鵬飛的疑惑中,一點一滴流逝,宣德帝默默地捻動著老柏香子穿成的佛珠,腹內暗自盤算著該如何發難茗慎,竟不知,身旁的嫻貴妃見他出神的凝視著殿前的美人,心中早已是醋海翻騰。
“想要悄,一身孝,慎側妃銀裝素裹的模樣的確美麗出挑,只是如今四海昇平,當今天子龍體康泰,而側妃自個兒身上也並有人喪親之痛,何以弄出這幅輕狂的打扮出來?”嫻貴妃目光如錐般刻毒地剜了茗慎一眼,飛揚跋扈的飛仙髻上九展鳳翅金步搖微微一晃,珠光金芒如凌凌而動的碧波星光一樣,將她微揚的下巴映得又白又膩,翹起的紅唇猶如丹塗。
“都是臣媳大意糊塗了,望父皇姑母恕罪!”茗慎立時惶恐,忙不迭的跪了下來,額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姑母的話句句犀利如飛刀,紛紛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