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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還是小姐思慮的周祥!”靈犀訕訕一笑,便將那支銀鳳步搖插進茗慎髮間,又理了理她身上的衣領流蘇,環佩宮絛。

………一番穿戴齊整後,茗慎便乘坐一頂彩繡輝煌的小轎進宮謝恩;轎子到了皇宮的西側門停下,在由恭候在此的嬤嬤領往養心殿外叩謝聖恩,又在那位嬤嬤的引領下進入後宮大內。

依照宮中位份的高低,先去拜見了鹹福宮的姑母,後到延禧宮給婆婆請安,最後便是要挨家拜會了宮裡的嬪妃和貴人小主們,紛紛進獻一份薄禮以謝當日的賞賜眷顧之情。

待茗慎從延禧宮出來時,寒風裡不知何時飄起了縷縷白點,一陣溼寒的冷風拂過,她耐不住寒流的侵襲打了個冷戰,靈犀趕緊將一件深藍色鑲銀絲的斗篷兜在她身上,打著傘扶著她,頂著漫天煙霧一般的風雪穿行長長的宮牆之間。

宮牆兩邊堆滿了積雪,昔日金光耀眼的飛簷和琉璃瓦也被白雪覆蓋,天地一片空曠的陰寒,整個皇宮都顯得格外暗淡。

先是姑母的鹹福宮跪聽了半個時辰的教誨,又罰跪在延禧宮門外良久,此刻茗慎的膝蓋早已是紅腫不堪,又偏逢雪路溼滑難行,所以行走起來比較艱難,她剛剛大病初癒,又沾惹涼氣,走了沒多久就感到頭暈目眩,體力難支的扶著宮牆微微喘息起來……

突然,一陣“咯吱咯吱”地踩雪之聲,不急不緩地從她身後傳來,茗慎來不及回頭,就已經聽見靈犀的請安聲:“奴才給王爺請安,睿親王吉祥!”

“起來吧!”文浩走到茗慎跟前站定,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順手將懷中一個黑漆描金手爐遞給靈犀,吩咐道:“你去沉香閣幫本王添些熱炭來!”

靈犀唯諾稱是,青翠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雪色裡,此刻皚皚白雪間只剩下茗慎與文浩二人,茗慎緊張的無法順暢呼吸,一顆心不安分怦怦亂跳,忍不住抬頭望著文浩,金色的冠,墨色的王袍,貂裘斗篷上厚厚的風領半掩著一張冷峻刀削的面容,散花碎粉一般的飛雪直如扯絮似的,又密又急打在他的臉上和肩頭,面頰上還粘著雪沫子,直看的她又是心疼,又是心酸!

“身子可大好了?”文浩目光緊鎖著她,低著嗓子問道。

“勞王爺掛心了,妾身還要去拜見其他宮裡的娘娘們,先行告退了!”茗慎屈膝一福,垂下臉打他身邊繞過,不料,卻被他驀然擒住手腕。

茗慎心中一驚,緊張的掃過周圍,然後放棄了掙扎,因為在他跟前,掙扎從來都是不起任何作用的。

“放手!”茗慎羞惱驚慌的迎上他熾熱而深沉的目光,眉頭略微擰緊了些:“王爺莫要欺人太甚,妾身雖說只是端親王的一個側妃,但好歹也是你的……是你的二皇嫂。”

最後一句茗慎說的異常艱難苦澀,也覺得異常的可笑,於是她果然看見文浩笑了,他笑著指住她腰間的明珠墜子,質問道:“皇嫂麼?那這是什麼?”

茗慎低頭看著垂掛在腰間的夜明珠,眼底浮動氣酸楚的氣泡,那顆碩大的明珠用鮮紅的同心結吊著,在素白衣裳的襯托下,越發顯得鮮豔,奪目。

文浩驀然將她擁入懷中,沙啞的聲音好似有數不盡的纏綿入骨:“慎兒,說實話好嗎?”

茗慎只覺得天旋地轉,喪失了所有掙扎的能力,依偎在他溫暖厚實的懷中,夢囈般的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你心中可有我?”文浩迫切的問道。

“呵!”茗慎冷笑一聲,伴隨著心裡的一陣絞痛。她已經是有婦之夫,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就算彼此兩心相悅,這場世俗難容的鴛鴦夢,早晚會變成一道糊掉的野鴨粥。什麼救風塵,什麼前緣誤,那些都不過是文人編出來哄人的把戲而已,當不得真的!

沉默了老半天,茗慎才十分不捨的解下腰間的夜明珠,交還在文浩手中,忍住眼淚說了句:“知君用心如日月,恨不相逢未嫁時,王爺還是別在糾纏我了!”

“不管你願不願意,終有一天,我會讓你成為我的女人!”文浩附在茗慎耳畔喃喃低語,那顆被他死死攥著手心裡的夜明珠,明明是珠圓潤滑的質感,卻像是抓了一把琉璃碎片在手,將掌心割的血肉模糊,炙辣辣的刺痛。

“王爺真會說笑!”茗慎唇邊慢慢浮起一縷哀涼又冷寂的微笑,緩緩離開文浩往宮牆深處走去,剛巧靈犀抱著手爐迎面而來,她急忙上前接過手爐,緊籠在即將窒息的胸口,捂著那顆劇烈抽搐起來的心臟,倉皇而逃!

———在養心殿的偏院;坐落著一座雅緻而神秘幽靜的宮殿;這裡長年門窗緊閉;閒雜人等一律不得擅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