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婉回到坤寧宮之後,憋著滿心滿肺的怨氣,怒聲斥退了所有宮人,在“母儀天下”燙金匾額下的鸞鳳長榻上,冷著臉就坐,然後紋絲不動的平息著心頭的怒意,明媚的眼眸熊熊燃起兩簇火焰,直把她一個沉穩的心,燒到龜裂!
李玉小心地奉上一盞新茶,耷拉著眼簾道:“娘娘喝口熱茶消消火吧,玉嬪娘娘這會子,正跪在外頭求見呢?您若不想見,奴才這就打發她回去!”
“為什麼不見?本宮是皇后,若是連庇護黨羽的能力都沒有了,還有何面目立足中宮?”茗婉眉峰一挑,冷笑間接過鎏金瓷碗喝上一口,清香爽口的茶香清除了胸腔的渾濁鬱悶,緩和了語調道:“去傳她進來吧!”
“嗻!”李玉躬身應承著,連忙退下去請人。
就在茗婉手中的一盞茶還未飲盡的時候,李玉便帶著穿了件玫瑰紫淨面妝花長袍的玉嬪走了進來,只見她一進門就慌里慌張的跪倒在地,輕顫不止道:“嬪妾聽說了今日在慎刑臺發生的事,慎妃是不會輕易饒過我的,說不定下一個就該輪到我了,所以求皇后娘娘出手救救我吧!”
“可憐的珍玉兒公主啊,快先起來說話吧!”茗婉甚為憐憫的說道,輕輕放下手中茶碗,微微揚了揚臉,示意李玉把她攙扶起來,繼而又命宮人搬來一個金絲琺琅繡墩給她坐。
瞧著她昔日美豔的臉龐,此刻泛著青黃,碧綠沉沉的眼眸,越發凸顯出眼底的烏黑眼圈,可見慎妃起勢把她嚇壞了,估計這幾天都沒能睡個安穩覺,這才放下了公主的架子,前來找她求救的。
“珍玉兒在大金皇朝無依無親,日後只能仰仗皇后娘娘庇佑了,皇后娘娘若肯幫助珍玉兒的話,南安國一定會更加尊重皇后娘娘的!”玉嬪滿臉惶恐的坐下,抽泣不止的說道,一頭油亮的烏髮披肩而下,額頭纏著厚厚的菱紗,折損了她的不少煞氣,平添了幾分中原女子的柔美。
茗婉以手支頭,佯裝神傷的看她一眼,假意哀嘆道:“唉,瞧見你這副可憐見的模樣,倒叫本宮想起了你那被慎妃逼到跳樓的姐姐,雖然本宮無緣得見你姐姐珍月兒的模樣,但也常聽皇上提起,知道是個天仙一般標誌的人物,只恨自己當時遠在川蜀封地,救不得她,如今連你也被慎妃逼到了絕地,本宮這一回,就是拼死,也要把你給保住!”
珍玉兒聞聽此言,感激不盡,忙又起身磕了頭道:“多謝皇后娘娘仗義相救,珍玉兒和我的父兄沒齒不忘今日之大恩大德!”
茗婉紆尊彎身,將她攙扶起來,輕柔地撫著她的手背,緩聲安慰道:“快別多禮,回去安心養著吧,皇上那邊有本宮呢,不會讓他把你怎麼樣的。”
“謹遵皇后娘娘懿旨,一些有勞娘娘替珍玉兒周旋了,嬪妾就現行告退,不打擾娘娘安寧了!”珍玉兒說完微微欠了欠身,由貼身侍女扶著,慢慢走出了坤寧宮正殿。
茗婉對著遠去她的背影,揚聲關切道:“快去好好歇著吧,仔細留風撲了腦門。。。。。。”
李玉見玉嬪走遠了以後,轉了轉眼珠子,上前一步,小聲垂問道:“娘娘何以敢肯定,玉嬪能夠保得住,她可是欺負慎妃最狠的那一個啊!”
茗婉收斂了滿面柔和,倏然冷笑道:“南安王已經年邁重病,臥床不起,珍玉兒一奶同胞的哥哥就要即位為王,皇上就是在疼愛慎妃,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找珍玉兒的麻煩,除非,皇上不惜兩國兵戎相見!”
“原來如此!”李玉腦中頓時清明,不由的豎起大拇指,讚道:“皇后娘娘真是不出門,便已經洞悉了天下事,女中諸葛啊!”
“少貧嘴了!”茗婉輕輕白了他一眼,漫然問道:“本宮讓你聯絡母親和南宮姨娘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李玉垂眸恭順,回道:“早就辦妥了,固**主殿下和南宮夫人,隔日就會進宮來見!”
茗婉淡淡“嗯”了一聲,補充交代道:“記住,悄悄的,別讓人發見了!”
李玉油滑一笑:“奴才辦事,您就放一個百個心吧!”
———夜幕低垂,綿延千里的浩浩月光,銀波氾濫,在濃墨一般的天際,淺淺暈開!
昭陽殿內,燭光微黃,紅綃帳軟,紗簾重重。
精緻的雕花紫檀大床上,文浩以手支床,將高大如山的身軀,壓在茗慎嬌小單薄的身上,凝視著她桃花春水般勾魂的醉顏,長指撫摩過她發燙泛紅的雪白麵頰,感受到指下肌膚的顫抖,不由的微微蹙眉,心口莫名的一陣痠痛,說不清是什麼感受。
“你這磨人的小妖精,今天還真叫我大開眼界了,沒想到,你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