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把整鍋麵條吃得點滴不剩,三個人才放下碗,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向廚師點頭致謝。不管這傢伙前些天如何折磨他們,這一鍋麵條的確是做得不錯的,只有餓得前胸貼後背的人,才會知道一鍋麵條是多麼可貴。
“請替我謝謝靳船長,另外,我們希望每天都能夠吃到這樣美味的飯菜。”雷努夫用手撫著滾圓的肚子,向廚師說道。
“各位放心吧,你們早說自己喜歡吃麵條,我就單給你們做麵條好了,何至於讓你們天天吃榨菜呢?”廚師說道。
看著中國廚師端著鍋碗離開艙室,雷努夫收起臉上的笑意,瞪著眼睛對兩個手下問道:“你們不覺得這事有些奇怪嗎?”
“怎麼奇怪?”奧伯哈特和阿塞恩同時問道,人吃飽飯之後思維都會變得慢一些,這兩位現在正是如此,所以根本就聽不懂雷努夫想說什麼。
“中國人為什麼突然會給我們做一鍋麵條?難道他們不是想把咱們餓死的嗎?”雷努夫問道。
“也許他們是怕我們死在船上對他們有妨礙吧。”阿塞恩無厘頭地答道,在他看來,中國人有陰謀也好,良心發現也好,只要能夠讓他吃上一頓美食,他就知足了,其他的事情有必要去分析那麼多嗎?
“我懷疑他們想用這樣的方法拉攏我們,以便讓我們給他們提供方便。”雷努夫說道。
“也許是吧。”奧伯哈特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說道:“他們有什麼意圖,我想最遲明天我們就能夠知道了。至於該不該給他們提供方便,雷努夫先生,你是我們的頭,就由你決定好了。”
說罷,他仰頭倒回到自己的床上,沒幾分鐘時間就鼾聲如雷了。
“真是一頓難得的美食……”
阿塞恩嘟噥了一聲,也倒下去了。雷努夫一個人坐著,只覺得倦意滾滾而來,腦子越來越不清楚,最後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人就已經倒到了床上,進入了夢鄉。
“都倒下了。”
一名伏在雷努夫他們艙室外聽風的船員輕手輕腳地跑回船長室,向靳炳泉和王哲奕報告道。
“哈哈,折騰了這麼多天,再加上三倍劑量的強效安眠藥,他們能挺住一刻鐘不倒,那才是奇怪呢。”靳炳泉哈哈笑道。
“咱們得抓緊時間,省得夜長夢多。”王哲奕沉聲提醒道。
“我明白,我已經給雲海號發訊號了,它馬上就能夠靠過來。”靳炳泉應道。
一個小時不到,海面上一束探照燈光射了過來,隨後,站在船舷邊的眾人就看到一個龐然大物緩緩駛來,那正是約定要與他們匯合的中國籍遠洋貨輪雲海號。兩條船越靠越近,從雲海號上拋下來一根纜繩,梅里爾號上的船員接過來,系在自己的船上。繫纜絞車慢慢轉動,使兩條船緊緊地靠在了一起。
“老靳,小王,你們辛苦了。”
一條漢子順著兩船間搭起的軟梯,從雲海號上走到了梅里爾號,熱情地與靳炳泉和王哲奕握著手,此人正是肖偉浩,也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
“肖局長客氣了,我們沒什麼辛苦的。”靳炳泉笑著說道。
“不但不辛苦,而且還挺解氣的。”王哲奕嘻嘻哈哈地說道。
“聽說那幾個傢伙讓你們折騰得夠嗆,你們可得小心歐盟向你們提抗議哦。”肖偉浩也笑著回答道。王哲奕折騰雷努夫等人的方案,是經過肖偉浩批准的,他知道採取這些手段不僅僅是為了出一口氣,更重要的是分散雷努夫等人的注意力,讓他們誤以為中國人沒有其他的辦法。
王哲奕把嘴一撇,道:“他們愛提不提,又不是我請他們上船的,上趕著來找虐,我們不好好虐虐他們,也對不起良心,是不是?”
“你們還是稍微注意一下方式方法吧。”肖偉浩隨口說道,接著便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下令道:“好吧,咱們開始行動吧。”
一輛集裝箱起重機從雲海號卸到了梅里爾號,開始把那批裝有半導體裝置的集裝箱吊起來,轉運到雲海號上。全部運完後,一批模樣相同的集裝箱又被從雲海號上裝回梅里爾號,依然像原來那樣堆放整齊,船員們再在上面蒙上了氈布。
整個過程井然有序,沒有發出什麼巨大的聲響。兩名船員盯在雷努夫等人艙室門外,監視著門裡的動靜,隨時準備應對各種不測。不過,意外的事情最終也沒有發生,三名歐盟官員睡得如死豬一般,絲毫沒有察覺船上發生的一切。
“好了,剩下的戲,就留著你陪歐盟官員慢慢唱下去了。”肖偉浩與王哲奕握手道別,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