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衝的那群人步子稍稍遲滯了一下。隨即就有人在小聲地給同伴打著氣:
“沒事的,他們不敢!”
“對,讓老栓爺走前頭,他們不敢拿老人怎麼樣!”
“鎖子,你先上前,諒他們不敢動孩子!”
說話間。人群已經踩過了地上的白線,幾個老頭開始推掇站在白線後計程車兵,婦女和孩子們則撲上前,企圖抱住士兵的雙腿。
士兵們在這一剎那就開始行動了,此前他們有些慌張,只是不知道該不該對這些弱勢人群動手。現在洪剛已經下達了命令,他們也就不再顧忌對方的身份了。到了真正的戰場上,老人、孩子同樣可以成為危險的敵人,士兵們平時接受的防暴處突訓練中。也同樣有針對這類暴恐分子的處置方案。
“哎呦!”
“我的媽呀!”
“鎖子,快跑!”
“我的胳膊……”
只聽得一陣鬼哭狼嚎之聲,那群剛才還氣勢洶洶、肆無忌憚的村民一個個都被放倒在地,不分男女老幼,每人手上戴了一副手銬,只剩下叫罵和遍地打滾的能耐了。士兵們好歹還念著對方的身份,只是進行抓扣,沒有下重手懲罰。不過。饒是如此,也超出了許多人的想象。有些婦女和孩子哇地一聲就哭起來了,好生悽慘的樣子。
洪剛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從感情上說,他有些接受不了這種狀況,不過,理智告訴他。這種處置是完全必要的。如果因為顧忌對方的年齡、性別而不敢執法,最終對方就會利用這一點來要挾自己。兵法上說:故將有五危,必死,可殺也;必生,可虜也;忿速。可侮也;廉潔,可辱也;愛民,可煩也。只要你性格上存在弱點,就能夠被別人抓住,作為制約你的手段。要想立於不敗之地,就不能受制於某些執念。
還是秦組長睿智啊,要不人家能成為企業家,我不過是個班長呢。
洪剛這樣想著,回過頭對著自己計程車兵們用平靜的語氣命令道:
“保持警戒,有敢於衝擊禁區的,一律抓扣!”
二三十名老人、婦女和孩子衝擊禁區到全部被戴上手銬,前後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站在後面的村民們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全都傻了眼了。按照他們的想象,合理的劇情應當是那些士兵站在原地,任憑老人、婦女撓他們的臉、撕他們的肩章,然後裡面的大BOSS扛不住了,出來和眾人對話,大家的要求得到滿足,歡喜而歸。可現在對方明顯是不按劇本表演,砸了個現掛,讓他們如何應對呢。
“要不,咱們一起上?”人群中有人小聲地向旁邊的人建議道。
“誰知道這些當兵的會怎麼樣?嘖嘖嘖,老栓爺都快80了,他們也敢給戴銬子,他們也不怕出個閃失?”旁邊的人心有餘悸地說道。
“他們說了,這是軍事禁區咧,我聽金根家那個在部隊當兵的大小子說過,闖軍事禁區,打死都是白打。”
“可不是嗎,當兵的和警察可不是一回事,人家是真敢開槍的……”
“全林哥也沒說這是軍事禁區啊……”先前提建議的那傢伙也開始打退堂鼓了。
這時候,從人群中突然跑出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手裡舉著一個瓶子,一直衝到了離士兵們只有十幾步遠的地方。洪剛心中一凜,眼睛直盯著對方那個瓶子,他擔心那瓶子裡裝的是汽油或者別的易燃品,如果對方真是打算向他們投擲燃燒瓶,他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衝上去,把對方控制起來。
“同志,你們就可憐可憐我們吧,如果你們不肯把鋼材還給我們,我們可就沒有活路了!”那婦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像被擰開了龍頭的自來水一般,毫無徵兆地狂噴出來。她一邊誇張地哭著,一邊以頭蹌地,一副受盡了委屈的樣子。
對於這種把戲,洪剛已經連勸解的興趣都沒有了。別看這個婦女哭得這麼慘,洪剛相信,只要一轉身,她就能破涕為笑,表情轉換之快,足夠拿一個什麼奧特曼最佳女主角獎。士兵們有些是瞭解這些人情世故的,態度與洪剛一樣冷漠。還有一些士兵略有些惻隱之心,不過看到同伴們那淡然的表情,心裡也就明白了幾分。
“你們就這麼鐵石心腸是不是?”那婦女哭了幾分鐘,見沒人喝彩,不禁有些愕然。她抬起頭來,看著洪剛等人,眼淚如出來的時候一樣,突然之間就止住了。
“你們是不是要我當面死給你們看!”婦女舉著瓶子大聲威脅道。
“大嫂,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洪剛發話了,他實在是覺得人家表演得這麼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