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洶湧而來的訂單,鋼材價格又繼續攀升,逐漸衝向王鴻生向秦海預言過的2500元每噸的大關。
生產資料改革畢竟只是生產領域的事情,別說尋常百姓,就連剛剛開始出現的幾家財經媒體都沒有把這條訊息放在自己的頭條上。元旦這一天,各家媒體財經版的頭條新聞是:
中國首座80萬噸乙烯建設工程在山南省金塘市破土動工!
這項總投資達到70億元人民幣的特大型工程的開工,給節日裡的金塘市又增添了無數的喜慶色彩。金塘市委、市政府提前幾個月就開始進行開工典禮的準備工作,街道重新鋪了柏油,人行道上的道磚也更換一新,無數戴著紅袖箍的管理人員對市容、消防、檢疫等等進行著反覆的檢查。整個城市可謂是鬧得雞飛狗跳,大家忙併快樂著。
對於官方這種擾民的行為,金塘百姓非常一致地給予了理解和支援,那個年代還沒有什麼環保組織、動保組織、人保組織,百姓們關心得最多的就是就業和收入。金塘市政府進行了大量的宣傳,聲稱這家名為“金塘石油化工廠”的企業投產後。能夠給當地帶來上萬個就業機會,還能帶來各種額外的好處。有了這樣的期待,誰還會去折騰什麼別的事情呢?
開工典禮都是大同小異,不外乎是讓各方領導先講一些廢話,然後再象徵性地到施工現場去鏟幾鍬土,以示奠基。在這樣一個大工程的奠基禮上,金塘市的領導就只有陪吃陪笑的權利了,前來參加儀式的有國家計委、石油總公司、山南省等各方領導,省部級幹部十好幾個。光是奧迪車就來了幾十輛,車頭上鋥亮的四環標誌亮瞎了無數圍觀群眾的雙眼。
按照秦海最初的設想,金塘石化是由大秦集團獨家投資進行建設的,但經過數十輪商議,最後的結果是由大秦集團出資60%,國家石油總公司、山南省和金塘市出資40%,進行合資建設。秦海對於這個結果並無異議,因為隨著方案論證的推進。他越來越發現,離開國家的支援。他是很難獨自把這個專案做起來的。
首先的困難,就是大型石化工程涉及到土地、原料供應、成品運輸等方面的協調,有了國家的參與,這些問題也就不成其為問題了。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就是山南省答應專門為金塘石化修一條鐵路支線,用於成品運輸。而石油總公司則答應同步建設一條輸油管道,用於為金塘石化提供原油。這些條件都是秦海原本打算花一些力氣去爭取的,但在引入這些投資方之後,人家便主動把這些條件提出來了。
如果說上述的困難還可以用金錢來解決的話,秦海面臨的另外一個困難就是花錢都解決不了的。這個困難就是人才的問題。一家大型石化企業需要大量的熟練工人以及有經驗的管理團隊,而秦海手上並不具備這樣的資源。他在金塘收購的那些化工企業可以提供出一些工人和管理者,但這種大型石化專案的掌門人,是需要歷經多年才能培養出來的,誰也不敢隨便找個愣頭青去擔當。
從賺錢的速度來說,秦海絕對是個“暴發戶”,像他這種缺乏根基的人,最大的障礙就是沒有一個龐大的班底,人才儲備遠遠跟不上事業發展的速度。他讓寧中英當集團的總經理,讓寧默、喻海濤等一批小年輕分管各個下屬公司,這都算是無奈之舉。儘管寧默等人成長的速度驚人,已經勉強能夠達到獨當一面的水平,但秦海知道,這是付出了無數學費的結果,其中走過的彎路、浪費掉的金錢著實讓人痛心。
具體到金塘石化這個特大型專案,秦海實在不敢拿出來給小夥伴們當練手的平臺了。別說寧默等人,就是寧中英、宋洪軒這些人,也不敢接手這個專案,因為大型石化專案的管理是有一套自己的門道的,沒有在這個領域中浸淫多年,不可能掌握其中的要領。這種大型專案如果出點事情,輕則會造成數以億計的經濟損失,重則可能導致重大安全事故,沒有幾把刷子的人,是不可能管好這種企業的。
最後,在王鴻生的協調下,石油總公司替秦海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掌門人。此人名叫任飛翰,現年50歲,五十年代留學蘇聯,回國後在幾家石油化工系統的企業裡工作過,從技術員做起,一直做到某家大型石化企業的副廠長,正在等著老廠長退休之後接任正廠長。當石油總公司把他找來,通知派他去一傢俬人佔股60%的石化企業當廠長的時候,他心裡老大一陣子不樂意。
“這是大秦集團的董事長秦海同志,即將開工建設的金塘石化有60%的投資是由大秦集團提供的。”半年前,王鴻生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鄭重其事地把秦海介紹給了任飛翰。
“任廠長,多謝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