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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知天高地厚。

從那時起到現在,已經兩年時間過去了。韋寶林在青鋒廠的執政並不順利,青鋒廠經營績效每況日下,引來不少對他的非議。出人意料的是,從一開始就不看好韋寶林的寧中英卻從未對廠裡的經營發表過意見,甚至於項紀勇、蕭東平等老部下到他家裡去發牢騷的時候,他也只是笑而不語,不肯發表議論。

韋寶林對寧中英採取了一種表面尊重、私下防備的策略,每隔兩三個月,他就要親自登門去問候一下寧中英,每次還必定會帶上一些小禮品,與當年當辦公室主任的時候一樣。遇到寧中英要用車或者報銷醫藥費等事情,韋寶林一概是給予最大的支援,要求行政科、財務科等絕對不能對寧中英有絲毫怠慢。

正因為韋寶林始終保持著謙恭,寧中英對他的態度也相對比較友善,至少是一種面和心不和的狀態。韋寶林知道,寧中英一直認為他不適合當廠長,而他當上廠長之後,也的確印證了寧中英的預言,因此寧中英對他是極其不屑的。韋寶林沒指望能夠贏得寧中英的肯定,他只需要安撫住寧中英,讓對方不要拆自己的臺就行了。

聽到韋寶林的問候,寧中英靠在沙發上微微一笑,說道:“我一個老頭子能有什麼事情忙,每天就是吃飯、等死,沒有其他的事情。”

“哎,老廠長哪能這樣說啊。”韋寶林裝出責備的樣子說道。他用眼睛掃了一下屋裡的陳設,看到吃飯桌上擱了個圍棋盤,上面擺著黑白二色棋子,便走過去,認真看了看,然後說道:“老廠長在打譜呢?嗯,這好像是中日圍棋擂臺賽上江鑄久與小林光一的那一局吧?江鑄久真是可惜了。”

寧中英沒有接韋寶林的話頭,只是微笑不語。他知道,韋寶林越是這樣做作,越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韋寶林那點花花腸子,在縣領導那裡挺管用,在寧中英眼裡就是一些小把戲而已,根本別指望能瞞得住他。

“對了,老廠長,我今天登門,一來看望一下老廠長,看看老廠長生活上有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二來呢,是想請老廠長對於青鋒廠的經營提出一些寶貴意見,以便廠裡進行決策的時候作為指南。”韋寶林終於把話頭引回了正題。

“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縣裡既然把青鋒廠交給了你,那一切經營你就自己拿主意好了,我這個老頭子胡言亂語做什麼?”寧中英說道。

韋寶林道:“話可不能這樣說,老廠長畢竟是青鋒廠的老領導,對青鋒廠的情況最瞭解,而縣也是最有感情的。廠裡的經營決策哪能離得了您這樣的老領匯出謀劃策呢?”

寧中英沒有搭理韋寶林,從旁邊茶几上的煙盒裡取出一支菸,自顧自地點上,一聲不吭。

韋寶林知道,這是寧中英允許他說話的表現,如果寧中英真的不想聽廠裡的經營問題,這個時候就會起身送客,而不是自己抽菸了。

“是這樣的,由於國家計劃任務越來越少,咱們青鋒廠的傳統業務持續萎縮,已經很難支撐我們這個大廠了。前一段時間,我們幾個廠領導和中層幹部到國內幾個城市去調研了一番,最後給青鋒廠找到了一個新的產品方向,想必老廠長也已經聽說了吧?”韋寶林說道。

寧中英搖搖頭道:“我沒有聽說過什麼。”

你就裝吧!韋寶林在心裡暗自嘀咕著。他既然認定秦海是受寧中英指使而詆譭洗衣機市場前景的,那麼寧中英說自己不知道青鋒廠的新業務方向,就必然是一句謊言了。轉產洗衣機的事情,已經近乎全廠皆知,寧中英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其實,韋寶林還真是冤枉寧中英了。轉產洗衣機的事情,是星期一才在中層幹部會議上透露出來的,今天是星期四,總共也就才過去了三天時間。寧中英退居二線之後,平常都是呆在家裡不出門,有關廠裡的訊息都是由一些來串門的幹部工人轉述的。這幾天,恰好沒人到寧中英家裡來聊天,所以寧中英還真的不知道轉產洗衣機這件事情。

要說起來,寧中英的寶貝兒子寧默是知道這件事的,但寧默見寧中英就像耗子見貓一樣,躲都躲不及,哪會主動和父親說起廠裡的決策問題。再說,寧默這幾天心裡惦記的都是出去撈外快的事情,廠裡是轉產洗衣機還是轉產航空母艦,與他有何相干?

寧中英否認自己知道青鋒廠的新業務方向,韋寶林不管信不信,都只能先向他介紹一二了。聽說韋寶林選擇的新業務是生產洗衣機,寧中英的臉上分明掠過了一絲不屑。

“老廠長,你覺得我們這方向選得如何?”韋寶林問道。

寧中英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