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裡，你也……控制了？朕卻不知，你何來如此多的兵馬。”康熙爺就算是想清楚了杜之簡和噶而齊，也不知京城裡，他可用的，是誰。

“吳六一不可能背叛朕！除非他死了！九門提督的兵馬不是紙糊的，你怎麼做到的？”這個兒子啊，還真是叫他驕傲呢……

只是這一身本事，怎麼就用到了他身上？

“不錯，孤剛收到了京城來的信件，九弟已經接替了吳六一，接管了九門提督衙門。隆科多也已經將紫禁城接管了。吳六一有功，自然不能死，如今他是忠義侯了，是皇阿瑪下的旨意。”太子爺道。

“朕的旨意？你兵變不過三日，京城的訊息是才收到不久吧？那時候……何來朕的旨意？”康熙爺厲聲道。

“呵呵，老祖母慈愛，留了一道空白聖旨給孤。孤想著，她大概是叫孤關鍵時候保命吧……不過，孤將他用在了吳六一身上。”太子爺還是笑著，一點都沒被他呵斥著了。

“皇祖母？她可真是疼你，疼你這個逆子！也不知她知道你謀反又是何種想法！”康熙爺冷笑。

“謀反？不是大哥謀反還傷了皇阿瑪麼？怎麼成了兒臣呢？兒臣是太子！是您親手封的皇太子！是您教導長大的皇太子！是大清開國以來，唯一一個皇太子！孤……需要謀反？”太子爺越說，脊背就挺得越直。

康熙爺抖著手，無言以對。

事已至此，他再有什麼想法，也實現不了。只能等回京。

就算太子控制了一切又如何？回京之後，他這個皇帝還要露面，到時候，太子一樣不好做人。

“皇阿瑪身子不適，歇著吧。”說著，太子就起身要走了。

“站住！那藥……是你麼？”康熙爺一直以來都存疑，但是還真沒懷疑太子，但是時至今日，他不得不懷疑。

“逍遙丸麼？”太子爺又坐回去。

“皇阿瑪還記得當年的刺客麼？那個戲子，天地會的人，自稱叫做陳然，不知具體何地人，但是對江寧府甚為熟悉，石氏……哦，也就是錢太子妃瓜爾佳氏被兒臣送走之後，經陳然算計，攪合在一起，宮裡的石庶妃，是他們的人。瓜爾佳氏已死，陳然還沒抓住，皇阿瑪的藥，便是他們下的。”

太子爺也不瞞著，不是他做的，不介意說清楚。

康熙爺也沒有不信的，沉默了一下：“可能解？”

“無法可解，皇阿瑪用的太久了，想必……皇阿瑪也知道，這藥的危害了。”不服用會瘋癲，服用會死……

只是能活著，誰願意死？

“也罷，朕已經如此，回京之後，就正式下旨叫你監國。”康熙爺道。

“呵呵，皇阿瑪，兒臣走到這一步，就已經不需要您親自下旨了。若是皇阿瑪後悔，也只能後悔當年沒有廢了兒臣，畢竟……當初兒臣是真心不想做太子了。您一邊不肯做惡人，一邊卻處處防備著兒臣，兒臣怎麼能等死呢？有今日，也實在怨不得兒臣。”

太子爺說罷，起身徑自去了。

康熙爺坐著，沒在發火，很久之後，問道：“朕錯了？”

梁九功跪在他腳邊，輕聲道：“惠妃娘娘去的時候，叫奴才答應了一件事，保大阿哥一命。”

康熙爺低頭看他，這老太監這幾日與他一樣，熬的厲害。頭髮都白了。

“朕知道了。”康熙爺應了一聲，就擺手，示意他出去了。

自己起身，慢慢的走到床榻邊坐下，心裡又是怒火，又是悲涼，說不清這一輩子到底為什麼了。

次日，康熙爺要見四爺。

報上去之後，太子爺笑了笑：“皇阿瑪傳召，就叫老四去吧。”

他倒是要看看，老四有多忠心。

四爺到了行宮，目不斜視。這裡的人都換了，一種緊張的氣氛在內，宮女太監行色匆匆，都低頭不語，見著他，痛快的請安之後，就又匆忙做事去了。

侍衛一崗一哨的守著，明晃晃的刀劍配著，叫人無端生出一種肅穆，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多一個動作。

“四爺來了。”李德全進來道。

“叫進來吧。”梁九功應了一聲，就去內室請康熙爺。

康熙爺躺了一會起身，叫梁九功扶著出來，就見四爺已經進來了。

“給皇阿瑪請安。”

“老四啊，坐吧。”康熙爺說了一聲，就被扶著坐下了。

四爺這才抬眼看他，一貫的憔悴，倒是沒看出比之前差多少，主要是他身子被那藥物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