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是血跡與刀劍的痕跡,院子裡匆匆來往的都是著邵府下人服的奴才們。
阿媚靜靜地躺在棺材內,面容恬靜,如同酣睡,頭上插著她最愛的紅寶石髮飾,雪白的衣衫上面灑滿大大小小她從兒時起便開始收集的各種紅色寶石,阿金癱坐一旁悲痛欲絕。
陳嫻雅依著棺材板,顫巍巍地伸出手,想搖醒這個任性的,愛翻白眼的女孩子。
膀子受傷的瓊娘聽說陳嫻雅回府,在床上再也躺不住了,便讓水仙扶著她來到棺材旁,淚流滿面地說道:“那些人根本就是衝婭姐兒來的,是她救了婭姐兒!囝囝,他們連自己的親外孫都不放過,你快帶了婭姐兒與二小姐回將軍府,日後輕易不要出門!”
陳嫻雅伸手抓住徐景達的手,用盡全身的力氣站起來,向婭姐兒的屋子走去。婭姐兒雖然揀回一條命,臉上與手臂上卻被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對女孩子來說,這樣的傷口意味著毀了容。
“姑姑!”婭姐兒抱著陳嫻雅瑟瑟發抖,哭道:“我要阿媚!”
“婭姐兒,你外祖父與舅舅想殺你,阿媚為了救你已經死了,再也不能和我們一起玩一起笑,你說該怎麼辦?”陳嫻雅既像是問婭姐兒,又像是問自己。
“他們要殺婭姐兒,婭姐兒恨他們,姑姑,你幫我殺了他們為阿媚報仇!”婭姐兒尖聲叫道。
陳嫻雅將婭姐兒的頭輕輕按進自己懷裡,一字一字地說道:“姑姑一定不會再給他們機會傷害我們!”
陳嫻雅來到院子裡,吩咐道:“蓋棺!去白馬寺後山買一塊地安葬她!”
護衛們過來拉開阿金,正要將棺材蓋合上,卻見牆頭飛下一道人影,竟是渾身浴血的田中歸,手中提著一隻正在滴血的布包裹。
“阿媚,這是膽敢傷你之人的人頭,過兩日我再將另外兩個主使之人的人頭送來!”田中歸將布包扔到棺材下面,俯身到棺材裡用手輕輕地觸了一下阿媚的臉,突然低笑道:“阿媚,原來你睡著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的,比醒著的時候更好看,不過,這個木頭盒子我很不喜歡,我抱你回床上睡吧!”
田中歸竟然像抱珍貴瓷器一般將已經僵硬的阿媚抱出來,走向阿媚住過的屋子,阿金回過神來想去阻止,陳嫻雅及時出言道:“暫時別去打擾他們!阿銀,派一個人去請簡笙過來!”
書房內,徐景達小心地看著正在奮筆疾書的陳嫻雅,阿金與阿銀兩個也傻傻地看著叫他們進來的陳嫻雅。
“我與田中歸的想法一致,那就是殺光袁家人,你們有沒有什麼好主意?”陳嫻雅放下手中的筆問道。“我雖然沒有人手,但是我有錢,大慶豐有我一半的股份,如今最少折價十萬兩銀子,買他們袁沛,袁崇,袁芳惜三人的人頭可夠?”
阿金眼前一亮,“足夠,殺死阿媚的血雲樓殺手已經算是江湖的一流人物,一萬兩銀子便可以讓他們出手,而江湖上的頂級殺手卻最少需要三萬兩銀子!”
“嘭”房門被人粗暴地推開,田中歸帶著一身的血腥氣衝進來,猙獰地說道:“殺光袁府上下,我田中歸一分銀子都不要!”
徐景達皺眉,“爺在五年前便能殺死袁沛那老東西,可是殺他們與殺江湖人不一樣,一個不好便會連累無數無辜之人陪他們喪命,所以爺在沒有想好萬全之策之前從來不敢妄動。如今雖然袁沛失勢,可他到底還掛著閣老的身份,閣老家若在京城之中被人滅門,相當於打了皇帝的耳光,天子一怒,伏屍千里,後果你們應該想象得到。”
田中歸的眼神狂亂不堪,“伏屍千里與我何干?我只要我的阿媚不受委屈便是!”
“你放心,取袁家人首級之事不會有人與你爭,但是你也要聽從我們的安排,報仇之時務必一擊而中,又能讓大家全身而退,最後還要讓皇上無法摻和這件事!”陳嫻雅前所未有的冷靜,讓人忍不住對她產生一種由衷的信賴之感,田中歸也漸漸冷靜下來。
簡笙很快便過來了,顯然也早就知道了陳府發生的事,見到徐景達與陳嫻雅第一句話便是,“想要我幫你們做什麼?”
“蒐集袁沛的罪證,然後挑幾個苦主出來去大理寺告他,鬧得越大越好,將眾人的目光轉移。這樣一來邵家,徐家與袁家的恩怨便不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這個時候田中歸便可以動手了。”
“就這麼簡單?”簡笙對陳嫻雅這條計謀表示懷疑。
徐景達則不耐煩地說道:“有時候辦法越簡單越有用,況且找苦主並不容易,因為這些都是要過堂的,一個不好便弄巧成拙!”
簡笙不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