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生回了榮正堂。
陳嫻雅讓候在文華居外面的水仙四惠進來收拾了婭姐兒的衣物用具,抱著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婭姐兒也趕去了榮正堂。
邵氏將寫好的兩封信交給王福生,“立刻將這兩封住送出去,讓最快的馬去瑤州三舅老爺任上,送往京城的信雖然已經趕不上袁家的,讓他們帶上四匹好馬,一百兩銀子,無論如何要在三日後將信送到大舅老爺手中,有了回信更要連夜送回,不可有片刻延誤!對送信的人說,事情辦得好,回來後再重賞。”
王福生低頭匆匆去了,邵氏回頭一眼看到女兒與孫女兒,身子一陣搖晃,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陳嫻雅趕緊將婭姐兒塞到陳莫渝懷裡,上前扶住邵氏,“母親不必憂心,嫂嫂的死與我們無關,袁沛好歹也是一國之相,不能不講道理。況且我們還有舅舅們,如今大舅舅剛升了監察御史,袁沛多少也得給他幾分面子。”
“嫻兒,你還小,根本不知道袁沛是個多麼可怕的人,陳家這回是真的垮了,如今母親唯一的願望便是希望你舅舅出面能保下你哥哥的性命,往後只要有袁沛在,都將沒有我們陳家的出頭之日。”面如死灰的邵氏一邊喘氣一邊說道。
陳莫渝帶著些許哭音說道:“都怪孩兒混帳,才會給陳家招來如此滔天大禍,如今悔之晚矣。不過婭姐兒很討她外祖與外祖母的歡心,希望袁家能看在婭姐兒面上饒過我們!”
邵氏看著婭姐兒更加傷心絕望,“你以為袁家會養不起一名外孫女?我們都死了,這陳府的一切都將是婭姐兒與袁家的,所以你們兩個趕緊回去收拾東西,待到你大舅舅的人一來,你們三個便跟著他們進京去,到了天子腳下,袁沛再猖狂也得收斂幾分,我與你們的父親留在揚州應付袁家!”
“母親,我們不能就此氣餒,只要安排得當,袁沛也奈何我們不得,袁沛權勢滔天,可我們也不是平民白丁,帶加上我們的家底子並不薄。到時袁家來人,若講理倒罷,若不講理我們便提出報官,反正出了這檔子事,哥哥暫時也別想出仕了,看到時誰怕沒臉。現在最重要的是另一樁要命的事,若哥哥與方姨太太那樁舊事真的被袁家證實了,袁沛將更加有理由對付哥哥。因此哥哥你仔細回憶一下,你與方姨太太之間的破事還有沒有什麼遺漏之處或者知情人之類的?”
陳莫渝如失去生氣的醜陋木偶,呆呆地想了半天才搖頭道:“最清楚那件事的只有她的乳孃,其他人就算知道也只是猜測或道聽途說,如今應該沒有知情人了。倒是我曾經寫給她一些書信與詩箋,不知她收到後有沒有毀掉!”
陳嫻雅笑笑,這個蠢貨到現在都還沒明白過來,方姨太太根本從一開始便在設計他,那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毀掉,多好的證物。
“那一把火將香蕪院燒了個乾乾淨淨,估計也留不下什麼。如玉這個弒主之婢已經在眾目睽瞪之下撞死,只要沒有別的什麼東西跳出來證明哥哥曾經與嫂嫂不和,袁沛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對哥哥怎麼樣,畢竟哥哥也是有功名在身之人,他們頂多背後下黑手,到時我們多請些護院打手便是。”
陳嫻雅一席話說得邵氏母子心中稍定,陳嫻雅藉口去廚房看看,出了榮正堂便帶著四惠直接回了怡趣院。RS
☆、084根源
瓊娘出府後還沒有回來,陳嫻雅叫大小郭婆子將問雲倚雲帶到她的臥房裡間。
問雲一見陳嫻雅便說道:“奴婢有話要對大小姐,請讓倚雲迴避!”
陳嫻雅點頭應允,大小郭婆子又將哭鬧不止的倚雲提了出去,四惠與水仙守了裡間的門,大小郭婆子則立在外間門口聽候差遣。
“你辜負了我,我只給你半個時辰打動我饒你們兩姐妹一命!”陳嫻雅坐到妝臺前,將身上的金飾一件一件地往下擼,代表她心中極度惱火。
“不用半個時辰,奴婢只需一句話便能打動大小姐,奴婢與袁家有不戴共天之仇,殺袁氏只是復仇的開始,而奴婢已經認了袁三身邊的金媽媽為乾孃,她答應我在袁三面前求情,到時向大小姐要了奴婢帶回京城。奴婢到了袁家後,除了一點一點地撬動袁家這棵有毒的大樹,還可以幫大小姐做很多事,奴婢則只求大小姐將至始至終沒有參與進來的倚雲的留在身邊。”
陳嫻雅被問雲的話驚得差點將手中的梳子扔了出去,半晌才冷笑道:“哼,笑話,我有什麼事需要你幫我做的?”
“奴婢跟在大小姐身邊兩個月,對大小姐的脾性心思略知一二,不知出於何故大小姐十分厭惡陳家和袁家,也可以說得上是恨這兩家人,奴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