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莫渝突然激動地喊道,“你胡說,除了芳若與她從京城帶來的人,我們陳家沒有人知道她有這哮喘病,你說裡面有什麼水葵草花粉便有了?再說芳若來揚州才三四個月,既沒管家,又沒得罪人,誰會起心去害她?”
邵氏連忙一邊抹淚一邊點頭,“不錯,她是我陳家大紅花轎抬回來拜了祖宗,上了族譜的媳婦兒,如今老爺又病著,眼看將來家裡就全指望這個媳婦兒了,是哪個得了失主瘋的會去害她?”邵氏倒是字字大實話,陳家已經敗落,全靠袁家這棵大樹為他們撐腰,況且他們一直都有上京求袁家為陳莫渝謀前程的打算,就算心裡再不喜歡袁氏,陳家人也不會去害她!
袁崇陰沉著臉與袁芳惜交換了一個眼色,說道:“我二姐是不是被人害死的,等一下自然會見分曉,來人,將少奶奶抬回屋,請老太醫再驗一驗別處還有沒有不該有的東西。”
陳嫻雅待袁崇兄妹,徐景宏,還有黃老太醫及袁氏的屍體進了屋,才對已經有些六神無主的邵氏與陳莫渝說道:“母親,哥哥,只要我們沒有做過,就不要害怕,他們要查就由得他們去查,咱們問心無愧!”
徐景達突然在他們身後冷笑道:“不管袁芳若是不是被人害死的,袁沛都不會放過你們一家人,你們做好家敗人亡的準備吧!”
陳莫渝嚇得臉色蒼白,雙腿發軟,袁沛的睚眥必報世人皆知,徐景達沒有危言聳聽。邵氏強自鎮定地看著陳莫渝兩兄妹,“怕什麼怕?該來的想躲也躲不了!先去看看他們打算如何折騰!”
陳嫻雅用帕子擦了擦眼睛說道:“母親與哥哥先進去,我讓青果打盆水來洗洗臉再來!”
邵氏便帶著紫鶯及兩名小丫鬟,由陳莫渝扶著進了文華居正屋,徐景達則對陳嫻雅扔下一句話,“別做多餘的事!”也跟了進去。
袁氏身邊得臉的丫鬟們都圍在袁氏的屍體周圍哭泣,那些沒資格進正屋的粗使丫鬟們則聚在院子裡緊張地低語著,陳嫻雅很快便發現了神色有些張惶的青果。
“青果,你去端盆水來給我洗臉!”
青果見是陳嫻雅親口吩咐,不敢怠慢,不一會兒便打來一盆溫水,還拿來一塊新帕子。
“我知道你只是知情,並沒有參與此等滅門禍端,如果想讓你及你的家人活命,便按我說的去做!”陳嫻雅趁青果低頭擰帕子,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青果臉色一白,手一抖,擰乾的帕子掉回水裡……
最讓陳嫻雅覺得諷刺的是袁氏的屍體也擺放在盛嬡嬡當初殞命的涼榻上,陳莫渝站在榻旁傷心欲絕,地上跪了一排袁氏的貼身丫鬟在號哭。袁崇,袁芳惜,徐景達,徐景宏幾人依次肅然坐在右邊一排椅子上,邵氏則孤伶伶地坐在左上首,陳嫻雅快走幾步來到邵氏身邊,挨著她坐下。
“接下來我們要處理家事,黃老太醫請回避!”邵氏不客氣地對黃老太醫說道。
黃老太醫卻對袁崇兄妹說道:“除了舒心丸與少奶奶用過的帕子上有那水葵草花粉,其餘地方倒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為穩妥起見,夫人,袁二公子可再請其他人來驗一驗,老夫告辭!”
袁崇赤紅著眼,讓人送黃老太醫出府,回頭咄咄逼人地對邵氏說道:“陳夫人,是你審,還是我問?”袁崇連稱呼都變了,由此可見不論袁氏之死的真相如何,陳袁兩家的反目是肯定的了。
“我倒覺得應該再請幾名郎中來驗一驗媳婦的死因,不能單憑一個人說了算。”邵氏打算實行拖延政策。
袁崇大怒,霍地從椅子站起來,“夫人還想讓人來褻瀆我二姐?”
陳嫻雅忙站起來說道:“袁二公子息怒,我母親傷心過度,身心俱疲,袁二公子對府裡的人和事都不熟,審問一事不如由我來,各位覺得不妥時再提出疑問如何?”
袁崇,袁芳惜與徐景達兩兄弟都不出聲,算是預設,陳嫻雅掃視一遍文華居的下人們,緩緩地說道:“我也不與你們廢話,我嫂嫂遭人暗算,必得有人抵命,你們這十幾人若想活命,希望接下來我問你們話時,你們能如實招來!”
文華居的下人俱都戰戰兢兢,還有膽小的害怕得哭出了聲。
“平日裡誰在保管少奶奶的舒心丸與帕子?”陳嫻雅先問了絕大多數人都想知道的。
春柳與秋香哭著站出來,長跪於地。
“據黃老太醫證實,舒心丸與帕子上同時出現了水葵草花粉,你們二人有何話說?”
春柳說道:“舒心丸一直收在少奶奶妝匣的底層,只有少奶奶與奴婢幾人知道,平日裡閒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