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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一眼便看出了那月桂微凸的肚子是有了身孕的象徵。

屋內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十多雙眼睛紛紛注目到月桂的肚子上,月桂駭得下意識地捧住肚子,遠遠地便跪了下來。

方姨太太那輕柔中帶有幾分詭異興奮的聲音又響起,“老爺可還記得四月初五那日?老爺在宋縣令府上喝醉後回府,直接來香蕪院讓婢妾做新鮮的荷葉粥吃,當時留在屋裡服侍老爺的便是月桂。老爺醒來後本想立即將月桂收房,但想著還在家孝與國喪中,便讓婢妾照顧月桂一二,說是等孝期滿再來安排她的去處。當時婢妾深惱月桂髒了婢妾的床,便將她禁在後院做針線,由兩個婆子守著,更沒敢聲張此事,誰知兩個月後婢妾又發現月桂有了身孕。婢妾深恐老爺與夫人責怪當初沒有給她服避子湯,本來想給月桂吃落胎藥……。”

原本看到有身孕的月桂出現,心裡便隱隱明白是怎麼回事的陳壽源突然大怒,站起來便狠踹了方姨太太一腳,一邊走向驚恐的月桂,一邊罵道:“大膽賤婢,明知老爺我子嗣稀少,竟然敢將老子的兒子打掉!”

方姨太太被踹倒在地,悽慘地哭喊道:“老爺明鑑,婢妾只是想想而已,婢妾聽到大爺生了難以治癒的疹子,更加不敢怠慢月桂,但又擔心月桂出事,只好將此事秘而不宣,只想等到老爺出了孝期再稟告老爺夫人。”

☆、063庶子

袁氏被這一出又一出的好戲搞懵了,還沒意識到陳莫渝的獨子地位將受到嚴峻的挑戰,邵氏卻出人意料地冷靜,“好你個賤婢,好一個出了孝期才告訴我們,方姨太太也出身官家,難道不知國喪母孝期間生子是何等要命的大事!我看你這賤婢不但存心要置老爺於不忠不孝之地,還想葬送老爺的辛苦幾十年掙來的前程!”

邵氏一頂大帽子壓下來,不僅將方姨太太嚇得花容失色,將陳壽源突聞有子的喜悅也澆滅一半。若是平民百姓國喪家孝期間生子倒罷了,民不舉官不究的,事後稍微遮掩一下便是,官宦貴胄人家就危險了,若是被御史知曉,參到皇帝跟前,這事將成為此人永遠的汙點,更別想仕途再有任何發展。

陳壽源收回撫在月桂肚子的手,焦躁地在堂上踱步兩圈,到底還是敵不過對子嗣的渴望,便對邵氏及堂上眾人說道:“此事不必再議,老爺我自有安排,麻煩夫人封住這些人的口,陳府沒有一個叫月桂的丫鬟,也沒有人有孕,若我日後聽到有關這方面的一絲謠言,定嚴懲不饒!”

邵氏鐵青著臉不做聲,對這種事她並不是第一次經歷,陳壽源已經傷害不到早已心如止水的她,而且無數事實也證明,陳壽源對她的這種羞辱,每一次的最後結局都伴隨著她的最終勝利,幾十年來,陳壽源一次都沒贏過她,所以她並不著急。

陳嫻雅自然不會勸阻想兒子想瘋了的陳壽源,當初她慫恿琉翠上陳壽源的床,然後為陳壽源生子,不僅僅是為了離間分化邵氏的力量,其實也是有這方面的考量。沒想到方姨太太早已經幫她做了,只是方姨太太恐怕也要因此成功逃過這一劫,相比起月桂有孕,陳壽源打算不顧自己的前程,想在國喪母孝期間當爹這件大事,小丫鬟口說無憑地揭發她與陳莫渝有姦情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袁氏彷彿突然被什麼可怕的東西驚醒一般尖叫道:“父親,紙終究包不住火,御史們最喜歡在孝道上做文章,一旦被人揭發,父親的前程便全毀了。”

陳壽源怎麼也得給相爺府出來的兒媳一點臉面,強忍著不悅說道:“兒媳不必擔心,此事為父自有主張!”說罷,親手拉了月桂就要回自己的書房。

方姨太太突然上前幾步抱住陳壽源的雙腿,“老爺開恩,婢妾雖保下了月桂的孩子,卻成了陳府的罪人,望老爺許婢妾水月庵出家,從此終生事佛,祈求菩薩保佑老爺子孫昌盛,官運亨通!”

月桂也順勢跪下,哭道:“若不是姨太太,奴才的孩子早就被夫人身邊的琉翠弄掉了,求老爺開恩成全了姨太太吧!”

此語一出,全場震動,歷來鎮定自負的琉翠手指著如驚弓之鳥的月桂,氣得渾身顫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回連陳嫻雅都不得不佩服方姨太太這出連環計使得妙極。若邵氏或琉翠早就知曉香蕪院藏著一個有身孕的月桂,憑她兩個人的手段,讓方姨太太與月桂悄無聲息地死上七回八回都是輕而易舉之事,根本不會有今日這場好戲。所以此時此地的月桂張口便說琉翠想害她,結合從前的舊怨,陳壽源立刻便信了。

琉翠一見陳壽源的表情,心中涼了半截,她好不容易才讓陳壽源對她另眼相看,沒想到這月桂竟莫名其妙地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