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邵氏不讓人提前通知香蕪院,可香蕪院的人遠遠瞧見陳府最大的兩位主子領著一群人朝她們院子去,趕緊通稟了方姨太太。
於是香蕪院大門口便立了一名臉色蒼白,由兩名丫鬟扶著的病美人。陳壽源也許久沒有光顧過這位與自己兒子差不多大小的妾室,見她我見猶憐的樣子竟然有一種與往日不同的新鮮感,忙上前兩步,親手扶住了方姨太太,溫柔地說道:“都這樣了,還講究這些虛禮做什麼?快進去歇著,別又受了風!”
陳嫻雅見邵氏臉上沒什麼表情,另兩位姨太太眼裡則冒了火,袁氏的嘴角噙了一絲冷笑,陳淑雅也上前幾步扶住了方姨太太的另一隻手,三人帶頭慢慢走進香蕪院正堂。
待陳壽源與邵氏都上了座,方姨太太又張羅著叫人上茶,邵氏則體恤地說道:“給你們姨太太搬個凳子過來,老爺與我今日是來探病的,順便再賞賞你院子裡的菊花,姨太太不用忙活。”
琉翠將托盤裡的東西呈上來,讓方姨太太過目,“這是老爺與夫人賞姨太太的老參與燕窩,望姨太太快快將身子養好。”
柳媽媽趕緊過來接過,方姨太太想起身跪謝,被陳壽源止住,“你那方子對渝兒倒有些用,回頭若是治好了,我與夫人再重重賞你!”
陳嫻雅笑著對方姨太太道:“姨太太快想好要什麼好東西,趁現在提出來,免得到時不好意思開口。”
方姨太太尷尬道:“大小姐快莫說笑,為老爺夫人排擾解難是婢妾的本份,豈有向老爺討要東西的?”
袁氏突然介面,“姨太太就別謙虛了,環兒不過才移去外院一天,病便好得差不多了,郎中說如今可以繼續進府當差了呢?”
陳嫻雅瞧見方姨太太的瞳孔縮了縮,神情仍舊沒變,不由得心下佩服。昨夜果然被四惠猜中,方姨太太買通外院的婆子打算向環兒下手,幸好四惠與大小郭婆子及時趕到,才救了環兒一命,再加上四惠請的郎中醫術極好,一劑藥下去,火麻葉的毒便解了七七八八,螻蟻尚且偷生,環兒自然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對恩人四惠說了,四惠一大早來回了陳嫻雅之後,陳嫻雅又叫四惠將環兒送給了袁氏。
袁氏證實了陳莫渝與方姨太太的姦情後差點沒氣得當場暈倒,想著陳莫渝偷偷摸摸與房裡的丫鬟亂搞倒罷了,竟然還和父親的小妾有姦情,直恨自己當初瞎了眼才嫁給這種爛人。幸好有春桃幾位陪嫁丫鬟的及時勸解,才穩住心神,尋思著自己好歹也是左相嫡女,明明下嫁到陳家卻還要受這種屈辱,決定趁陳莫渝出門,在陳壽源與邵氏面前將方姨太太的真面目揭開,然後大鬧一場,若陳家不給她一個交待,便直接回京城孃家。
陳嫻雅看著袁氏開始進入角色,十分知趣地含笑後退一步,站到邵氏身後,打算好好欣賞即將上演的精彩大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了陳莫渝那隻種豬。
邵氏抬眼看著袁氏,問道:“那環兒果真好了?”
“母親不信,可以將環兒叫進來給大家瞧瞧,環兒還說她有些話想稟告父親母親,媳婦便帶她過來了。”袁氏說道。
陳淑雅突然不管不顧地說道:“父親,母親,那環兒終究是大病初癒,還帶著晦氣,不如過幾日等環兒好完全了,再讓她來見父親母親!”
袁氏冷笑一聲,邵氏立即眉毛一豎,瞪向陳淑雅,這才讓陳淑雅驚覺自己剛才有多逾矩,在這種場合豈有她一個小庶女說話的份?
陳淑雅眼淚汪汪地看著方姨太太,趕緊低頭退到陳嫻雅身旁,邵氏見此情形心中更加起疑,“還不將那環兒帶進來問問她那病是怎麼好了的?”
有了邵氏發話,環兒很快便被帶了進來,遠遠地避開方姨太太跪到陳壽源與邵氏面前,或許是早得了袁氏的指點,一來便喊道:“求老爺夫人開恩饒了奴婢,奴婢原本並沒有生什麼疹子,是柳媽媽每天拿火麻葉在奴婢身上搓,才有的紅疹。姨太太身上長的才是與大爺一樣的疹子,而且是與大爺同時長的。”
陳壽源與邵氏一聽,臉上表情的很精彩,周宋兩位姨太太則驚悚地看著方姨太太,有不可置信,也有幸災樂禍。不管他們如何解讀環兒的話,袁氏的目的已經達到一半,看來她是鐵了心要大鬧一場了。
邵氏比陳壽源更快地反應過來,指著環兒喝斥道:“來人,將這滿嘴胡言的丫頭給我拖出去!”
☆、062驚變
陳壽源的臉色很快變成了鐵青,陰冷的目光在方姨太太與袁氏之間來回逡巡,環兒眼看性命又將不保,更加瘋狂地大叫起來,“老爺夫人饒命,他們兩個早就有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