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是開玩笑了,”七掌櫃訕笑著回答,渾然不顧自己是高階天仙,而對方只是中階,“以咱們的交情,你直接把我綁走都行,只要先讓我把話說清楚……成不?”
“咱們的交情……”南忘留嘆口氣,她是長於察言觀色之輩,不過對大多數修者來說,鑑寶閣掌櫃的表情,也不能當真。
於是她有意無意地看毛貢楠一眼——這就是咱們的交情?
“此事說來話長,咱們找個地方說,好嗎?”七掌櫃又笑一笑,然後沖虛空四處拱一拱手,“東上人,等我先跟南長老解釋一下,您再動手,成不?”
話音剛落,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有什麼好解釋的,你倆掌櫃的爭副閣主嘛,這誰不知道?”
七掌櫃猛地一側頭,看來看去,沒發現是誰在說話,只能乾笑一聲,“說話的朋友……這是以訛傳訛,我真沒那個心思。”
“大掌櫃是風亥昭閣主看重的人,你得了總部的支援,這誰不知道?”那聲音繼續陰陽怪氣地發話,但是聲音發出的地方,人人都閉著嘴。
這是一個小法門。陳太忠在靈仙的時候,也跟別人學過,反正不顯示自己說話的方向。
這位對自己的術法有信心。於是繼續編排,“所以風閣主才會派他的內衛來。協助大掌櫃,破壞你和藍翔的交情……真當別人都是瞎子?”
“閣下若是再這麼胡編亂造,休怪我不客氣了,”七掌櫃的臉色,變得鐵青。
他是這麼說的,但是南忘留眨巴兩下眼睛,明顯地陷入了思考中。
陳太忠原本是慢慢地恢復靈氣,只待那六個天仙返回的時候。在途中再下殺手,聽到這樣的八卦,也是忍不住一愣:不是吧,哥們兒這次,是被人當刀用了?
他對鑑寶閣的怨氣很大,但若是被人當刀使了,他也要考慮一下,該不該繼續動手了。
七掌櫃等了一等,見那神秘聲音再不說話,才衝南忘留一拱手。“南長老,此事說來話長,找個地方。咱們細細說一下。”
他跟大掌櫃之間,確實是有點那啥,這個事瞞不住有心人,這次他也確實被大掌櫃坑苦了,不過風黃界的傳統,是信奉家醜不外揚。
他不能當著大家的面說此事,否則傳到鑑寶閣,有理也變得沒理了。
鑑寶閣對外,是以一個整體出現的。自家的內鬥,不能展現給別人。要不就太丟人了。
就在此刻,又是一個聲音響起。浩浩蕩蕩無處不在,卻又看不到出聲的人。
這卻是陳太忠看到類似術法,見獵心喜,“那六個鱉蛋,你們再動一下試試?”
那六個內衛,想趁著雙方說理的時候,悄悄逃走,卻是被他一眼看破。
他能截殺那六人,卻又想知道七掌櫃要說什麼,省得自己稀裡糊塗被人當成了刀。
“你們都別動!”七掌櫃厲喝一聲,然後又衝著虛空一拱手,“東上人,冤家宜解不宜結,大家都先別動手,好嗎?”
明明是你們打上門了,現在要我別動手?陳太忠心裡,真的是很有點不舒服,不過既然南忘留出面了,他也就不再出聲。
“想同我私下談,也可以,”南忘留已經回過神來,她輕笑一聲,“回答我兩個問題即可……郎掌櫃,是不是真的死了?”
七掌櫃的臉色,登時變得黯然許多,然後嘆口氣點點頭,並不出聲。
“第二個問題,”南忘留繼續發問,“郎掌櫃歸你管,還是歸大掌櫃管?”
七掌櫃沉吟一下,很乾脆地回答,“他來藍翔,原本就是我的業務範圍……至於他歸誰管?他歸西疆分部管。”
這話說得有點委婉,但是態度表示出來了:這根本就不該是大掌櫃插手的地方!
限於鑑寶閣的規定,為了維護自家形象,他實在沒辦法說得更多了。
南忘留這一問,也是要將鑑寶閣的內部的糾紛,徹底地展現在圍觀的眾人面前。
對七掌櫃來說,他可以選擇拒絕回答,但是他為什麼要拒絕?
是他的競爭對手,將他手裡好好的一張牌,變成了好臭的一張牌!
說句實話,如果有能力的話,他殺了對方的心都有,藍翔……是隨便能得罪的嗎?
但是此刻,他還不得不維護鑑寶閣的利益,那麼他心裡的糾結,也就不用說了。
“那為什麼會是他來藍翔交涉?”南忘留這時候,真的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大掌櫃巡查至此,”七掌櫃苦笑一聲,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