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皺著眉頭聽完這些,最後才面無表情地問一句,“抓到江川了嗎?”
“沒有,”溫懸敬哆裡哆嗦地回答,“目前痕跡不明顯,或者還得一兩天。”
哥們兒來得還不算晚,陳太忠心裡輕嘆一聲,“有什麼遺言嗎?”
“我罪該萬死,”溫懸敬苦笑一聲,想一想之後,他又壯起膽子說一句,“陳前輩,我做錯了的事,我認,這是我貪心太重,但是我家人都不知情……還請您給他們一條活路。”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跟我討價還價?”陳太忠一抖手,一道白光打出,直接將此人電了個半死——這是他在試驗起風雷的術法。
“我……呃,我家人是無辜的,”溫懸敬有氣無力地發話,嘴裡還冒出一股白煙。
隔了許久,他又有氣無力地說一聲,“這是我的選擇,他們真不知道,還請您……別太苛刻。”
“你說你是什麼玩意兒啊,”陳太忠氣得拔出刀來,“你就死不瞑目好了,你家人,我一定苛刻對待……讓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一邊說著,他一邊手起刀落,直接將溫懸敬斬做數十段,只留下胸腔和頭顱,還有那麼些許的知覺。
到最後,他才一刀斬掉了對方的腦袋,下手的時候,兀自冷笑著,“什麼東西,你來惹我可以,我還手便是苛刻?”
他實在不能理解,這些人腦瓜裡面想的是什麼,居然敢理直氣壯地要求自己“不要苛刻”——當你做出選擇的時候,就沒想過後果嗎?
溫曾亮卻是見怪不怪了,自家侄兒的想法,他能理解。陳太忠的想法,他更能理解。
正是因為如此,他冷冷地看一眼周邊的溫家子弟——諸多子弟見到這種場景。沒準有什麼想法,他要用目光震懾一下。
還好。沒有第二個不開眼的傢伙出現。
陳太忠也看得明白,少不得面無表情地哼一聲,“溫城主好決斷,溫家合當在你手上興盛。”
溫曾亮可是不敢把這話聽成誇獎,保不齊對方是遺憾沒有殺得過癮呢,只能苦笑一聲,“家業大了,難免有不宵的族人。我會嚴加整頓的。”
陳太忠見他答得謙恭,就不再多事,只是點點頭,“把江川最後出現的地方告訴我,我這就離開。”
“好的,”溫曾亮點點頭,抬手招過一個子弟來,低聲吩咐兩句,那子弟領命而去。
然後他又看向溫懸敬的家屬,看到那十幾雙充滿恐懼的眼睛。他猶豫一下,嘆口氣低聲發問,“那這些人……”
“若是江川沒事。那便算了,”陳太忠擺一下手,主謀已死,剩下的就不重要了,他殺人只是為了達到目的,又不是殺人有癮。
當然,若是江川死了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多時,有人送來了最新情況。陳太忠看一眼玉簡,直接轉身遁去。
過了好一陣。溫曾亮才側頭看一眼,看到瑟瑟發抖的溫懸敬的家屬。厭惡地哼一聲,一擺手,“算你們走運……先押起來!”
“謝家主,”眾人連忙跪倒磕頭,那抱著嬰兒的女人,更是忍不住嘩嘩地流眼淚。
這不是哀悼死者,而是慶幸自己終於能活下來,孩子也保住了。
溫曾亮見狀,心裡卻是更煩了,“哭什麼?差點拉整個溫家陪葬,虧你們也有臉哭!”
他知道,這一次溫家應該沒什麼事了,可是江川的最後下落沒搞清楚,他就不能徹底放心,患得患失的心情甚至越發地重了。
“總算族長處理得當,”一旁的靈仙笑著發話,“這陳太忠聽說窮兇極惡,但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糟糕,起碼還給懸敬留下根兒了。”
斬草要除根,這是風黃界大部分修者的共識。
“人家用得著擔心嗎?”溫曾亮不屑地一哼,他最能理解陳太忠的心情。
他嘆一口氣發話,“飛昇十年不到,就有望衝擊天仙的主兒,會害怕咱小小的溫家?正經是,我勸你們都把仇恨收起來吧……那不叫有志氣,那叫作死!”
同一時刻,江川躲在一蓬野草後面,正咬牙切齒地看著遠處,那裡有幾十人,正分散開來,拉成好長一條線,來回地搜尋著。
那是蒼家的人,追捕他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一開始,江川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什麼人,他和母親、妹妹三人,離開晨風堡之後,先是躲到了青石。
到了青石之後,三人找一個小村子歇腳,江川也不敢暴露自己身上有靈石,每日裡白天做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