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她並不覺得,等對方的侄兒登仙,是多麼難熬的事情,哪怕小傢伙登不了仙,天仙之下不過三百年,而她九成把握能登仙,千年壽數在手,熬三百年又何妨?
而且她認為,這個小世界裡發生的異變,也會導致一些相關的變化出現,她不敢賭,所以就只能默默地站在那裡。
掉在地下的小塔,沒有任何的反應。
而時間就這麼一天天地過去了,天黑了,天亮了,下雨了,天晴了……
等到第十天,寧伶仃覺得自己實在有點控制不住了——這麼久了,你都不出現,那麼,我撿了這個小塔走人,也不能算趁人之危吧?
這個念頭,一次又一次地浮現在她腦海裡,一次比一次更強烈。
每一次壓制內心的貪念,都是一種煎熬。
就在她覺得,自己忍無可忍,禁不住要伸手的時候,面前的空中,空氣一陣扭曲,陳太忠顯出了身形。
就在這一瞬間,寧伶仃就能感覺到,他的氣息,變得越發地強大了,而且還不是能很好地抑制,時不時地躥出一股來——那是強大到令人窒息的氣勢。
陳太忠看她一眼,淡淡地發問,“過去多久了?”
“第十天,”寧伶仃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回答,然後強作笑顏,“你要是再不出現,我就要撿了這個小塔走人了。”
“呃,”陳太忠愣一愣,然後問一句,“這個小塔,你一直看得見?”
寧伶仃白他一眼,“它本來就在這兒,我怎麼能看不見?”
“原來是這樣,”陳太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大喇喇地發話,“你沒撿走小塔,算你的造化。”
“這話怎麼說的?”寧伶仃有點不服氣,順便就將他一軍,“難道不撿走小塔,你就不給我下奴印了?”
“奴印啊,不給你下了,”陳太忠看她一眼,很隨意地笑一笑,心裡卻是在嘆氣……我把我侄兒的靈地給吞了,你就算再出去嚷嚷,也找不到這個小世界了。
這十天裡,他遇到了飛昇以來最古怪的事——他是被小塔吸進去了。
原因也很簡單,他把這個小世界收進了小塔中,收的時候,肯定是花了不少靈氣,要不然他的靈氣也不會一下子被抽光——他甚至又損失了不少的精血。
但是小世界進了小塔之後,又反哺出了眾多的靈氣過來。
小世界的大玉石,真的就是通天塔的塔座,被高人得到之後,祭煉修改一番,造出了這個小世界,擱在這裡,算作一個靈地。
甚至那控制玉牌,也是後來才製作的,當塔身和塔座相合的時候,那玉牌基本上就失去了任何作用,因為不能抵制這種相合的力量,它化作了粉末。
而這個小世界在橫斷山,存在了不知多少年,平日裡也沾染了大量的靈氣,陳太忠將小世界收起,固然是花費了靈氣,但是塔身和塔座相合之後,也要釋放出些靈氣——這麼些年的靈氣,不是白吸收的。
小世界裡需要靈氣補給,但是同樣的,收取小世界的人,會得到巨大的回報。
陳太忠就得到了這樣的回報,他進去之後,滾滾而來的靈氣,真的是擋也擋不住……好吧,這些都是次要問題,關鍵是,他真的把小世界收進小塔裡了。
包括小世界裡極多的草木,都收了進去,也就是說,他若是想晉階的話,從小世界裡撈幾根雪櫻草出來,好好修煉一下,就能大幅增長修為。
陳太忠對這些細節,也不是理得特別順,但是他很清楚一點——於海河提供給他的靈地,就這麼沒了。
這讓他有淚流滿面的衝動:這讓我怎麼跟小於交差啊?
不過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靈地也不是他想隨隨便便就能讓出去的——靈地是庾無顏留下的,這個不假,但是小塔的塔身,可是他自己的。
十天的時間很短,也僅僅夠他晉階而已,所以他出來的時候,氣息還有點不穩定,“那個啥,先走了再說,跟不跟我一起走?”
“我現在走,你不給我下奴印?”寧伶仃白他一眼。
“想走就走,”陳太忠一擺手,很無所謂地發話,“小世界沒了,我有大事,不跟你開玩笑,你現在離開,就自由了。”
“既然我都自由了,那為什麼不跟你走一走呢?”寧伶仃笑了起來,“大不了也就是被你下奴印,你當我很害怕?”
“那隨便你吧,”陳太忠不想跟她多說,身子直接電射向前。
“喂喂,你這是登仙了?”寧伶仃兜著屁股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