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還是小心地盯著斗笠人。
好半天之後,花華才冷笑一聲,“若是不給你面子呢?”
人修獸修之爭,是陣營之爭,花長老的回答,並不算挑釁。
陳太忠沉寂了下來,不過沒用了多久,他的聲音在另一處響起,“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僕人,不想再失去一個朋友……你們懂嗎?”
這話說得聽起來平淡——他終究是個人族修者,但是平淡話語的背後,卻是漫天的殺機:大家都知道,失去僕人的陳某人,在中州做了些什麼。
而且他回答的時候,是變幻了位置的,這未必是準備出手的訊號,但也說明,他有絕對的警惕心,這不是一個友善的行為。
花華聞言不做聲了,看一眼王啟年,王堂主輕咳一聲,“我們可以不害他的性命……獸修進入東莽,我們不可能坐視。”
陳太忠並不回答,他一邊隱身縮地成寸,一邊暗暗大罵:老易你不是挺牛叉的嗎?怎麼就讓人堵住了?
他離得較遠,不知道事情是如何發生到這一步的,但是看著老易被人圍住,他不能不管。
按說,兩人的因果已經了結,恩怨也徹底結清,然而老易被圍,是因為幫他抵擋玉仙——哪怕他認為,自己並不需要幫助。
陳太忠說話的時候很乾脆,但是心裡這個糾結,真的無以言表:從現在開始,哥們兒就是人所共知的人奸了啊~
這一刻,他有淚流滿面的衝動,直恨不得親手掐死老易——我和你什麼仇什麼怨?
至於王啟年說的,只將獸修擒住,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飛昇上來才多久?除了修煉就是跟人廝殺,對於修者抓住獸修之後,該怎麼處理,他是真的不清楚。
而且說實話,除了老易,他對其他獸修的印象都非常糟糕,獸修對修者的不友好乃至於蠻橫,他親眼見到的,也不止一例。
此番他是不得不開口,但是也得把握個度不是?不能在人奸這條路上,越滑越遠吖。
反正老易也曾經說過,丫挺有背景的,估計被捉到奇巧門,不久也能脫身。
這一刻,他甚至很奇怪地想到了王豔豔——那是刀疤關於女性人犯的說法:一般而言,守衛是不會對人犯做出侵犯。
那麼老易做為一個母的……女的!就算被抓,估計也不會受到什麼騷擾。
也不知道這獸修,在乎不在乎貞操……呸呸,哥們兒這是想啥呢?
他不回答,王啟年就不敢下令,一時間,大家就僵在了那裡。
又過了一段時間,陳太忠的聲音,飄飄渺渺地傳來,“閣下可否留個名號?”
王啟年的嘴角抽動一下,還是斬釘截鐵地回答,“王啟年,奇巧門術法堂堂主,人獸大防,本堂主必須堅持,你認準我好了。”
他以為對方是要針對自己家族——陳太忠做這種事,真的是前科累累,反正這個時候,他不可能退縮,但是也婉轉點出:有種的,你衝我來,不要傷及無辜。
陳太忠卻是知道,這廝誤會自己了,他問這一句,只不過是想著,奇巧門將人抓走,如果出點什麼茬子的話,哥們兒得找人負責啊。
不過,誤會就誤會了,他也不可能再出聲強調,說我不是這意思。
王啟年這話剛說完,就聽到有人重重地一嘆,大家扭頭看去,卻是一個梳了雙環望仙髻的小丫頭,一臉的愁容。
小倩是真心的痛心,她真的沒想到,陳太忠果然跟獸修走到了一起,一開始她還以為,這只是有人裝陳太忠的聲音,但是聽到最後,她確定……這就是那個他!
好像有什麼美好的東西,瞬間……破碎了的感覺。
她當然知道,這個場合,自己不能說什麼,但是終究年紀小,她無法控制這一聲長嘆。
鳳仙子面不改色地看著前方,就只當沒有聽到身邊這一聲——她就算對女兒不滿,這時候也不會說她。
誰不是從年輕時走過來的呢?
但是王啟年不高興了,他冷冷地看一眼小倩,然後又看向鳳仙子,“鳳仙子,還未請教……這小姑娘怎麼稱呼?”
他是認識對方的,但是他在堅持人獸之防的時候,小女孩兒居然嘆氣,他不能忍——你這是個什麼意思?
董明遠就怎麼了?哪怕是真人,照樣不能違背修者的共識。
“此是小女,她只是有點可惜罷了,”鳳仙子淡淡地回答,“那人本該是在修者裡好好發展的,我人族的天才啊。”
“呵呵,”就在此刻,有人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