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你……”
“是昨天賣沉星鐵給你的人吧?”高階靈仙冷笑一聲,然後一指那大漢,“姓楊的,說,你的沉星鐵是哪裡來的?”
鄧子榮這下忍不住了,也是抬手一指那大漢,“你昨天可是告訴我,是你自己煉的!”
那大漢臉上浮現出掙扎之色,眼神也飄忽不定,猶豫半天,他怯生生地看一眼那高階靈仙,然後耷拉下眼皮,低聲嘟囔,“好吧,那沉星鐵是我……是我偷的。”
“我真想……”鄧子榮惱怒之下,蹭地就拽出了長劍,他的胸脯急速起伏几下,才悻悻地將長劍收起,“真想一劍砍死你個混蛋。”
陳太忠看得也是搖搖頭,然後嘆口氣,“這還真是……嘿!”
“你不是囂張嗎,怎麼不說話了?”剛才那個很不含糊的中階靈仙發話了,他看著陳太忠躍躍欲試,“還愣著幹什麼,眼瘸了?趕緊拿出來!”
陳太忠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他能看得出來,那大漢似乎是有難言之隱,但是為那大漢打抱不平,卻不是他能力範圍內的事情。
事實上,不要說打抱不平了,他自己現在都有不小的麻煩——收購了賊贓。
陳太忠不怕跟對方在天火城的生死臺上見分曉,也不怕在宗產地盤之外的明槍暗箭,但是獨獨這種可能牽扯到巧器門人的事,他不能不猶豫。
然而還是那句話,他既然已經打算打一仗了,也不怕將對方得罪,所以他怔了一怔之後,就冷冷地回答,“先拿一百五十上靈來。”
“你小子知道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中階靈仙火了。
“我去尼瑪的!”陳太忠一個神識刺,直接擊向此人,然後身子一閃,一個縮地成寸轉到此人面前,抬手就是一個大嘴巴。
這個嘴巴,打得響亮無比,直接將人抽得轉了四五個圈子,踉踉蹌蹌地跌出四五米遠。
他這次暴起,行動異常迅捷,步法又詭異,眨眼之間兔起鶻落,他就又已經退回了原位,“嘴欠,敢對上位者不敬!”
大嘴巴高階靈仙看得眼睛一眯,“你是一定要找事了,對吧?”
陳太忠微微一笑,笑得極為燦爛,“沉星鐵我可以不要,但是這東西……我是花靈石買的。”
高階靈仙一抬手,緩緩地掣出了一條三節棍,黑色的棍身,銀白色的鎖鏈,而且中間一截,明顯細一些,且另兩截的棍頭,也是中空的。
這風格一看,就知道是巧器門打造的兵器,作用也肯定不僅僅限於三節棍本身。
他眯著眼睛,陰森森地發話,“我本來是想給你補償點靈石的,但是你既然給臉不要,我是一塊靈石都不會給了……只問你一句,還不還?”
“是不是賊贓,你比我還清楚,”陳太忠冷哼一聲,然後看一眼那大漢,很不屑地吐口唾沫,“呸,長得人高馬大,連證明自己清白的膽子都沒有……你還是趁早去了勢吧。”
去了勢就是閹割,他嘴上刺激大漢,其實手上已經暗暗地摸出了破山雷,在巧器門內使用這種東西,不需要解釋來路,而且這東西能助他儘快地逃出宗產的地盤。
“我……我也不想賣給他們啊,”大漢也被他的話氣到了,你憑什麼說我要被閹割?
但是這句話說完,他就又有點後悔,小心地看一眼高階靈仙,囁嚅著發話,“可是他們很厲害,又不講理……還經常打我,不讓我吃飽。”
“就為這個,你就要承認,沉星鐵是賊贓?”陳太忠真的愣了,他都準備撒腿跑路了,沒想到,大漢居然給出這麼個答案來。
“你也打不過他們,除非……除非我哥哥還活著,”大漢皺著眉頭,有點為難地回答,“我真的很餓,昨天賣這塊沉星鐵,就是想多買點吃的,不過,我的靈石被他們搶走了。”
陳太忠氣得笑了,他斜睥那高階靈仙一眼,“就他這個話,你打算讓外院的執事,來評判賊贓?”
“外院執事,你知道是誰嗎?”大嘴的靈仙冷笑一聲,又看一眼那大漢,“為這麼個夯貨出頭,你真的是傻了,就算外院執事搜他的魂,到最後那都是賊贓……怎麼,你不信?”
“我還真的不信,”陳太忠輕笑一聲,“倒不信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四周,手中的破山雷蓄勢待發——實在衝不出宗產的地盤,那就找個地方躲起來,不過就是活得惶惑一點,有啥呢?
“我也不信,沒有說理的地方了,”就在這時,遠處一個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