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笑一聲,“酒伯的酒,還有嗎?弄出來喝點。”
“有,”陳太忠拿出個酒葫蘆,又看刀疤一眼,“殺一對陰陽蛇,給他下酒。”
庾無顏聽到這話,眉頭一揚,喜眉笑眼地發話,“蛇膽我要生吞……不錯啊,還能吃到這麼一頓。”
王豔豔知道主人要送朋友上路,倒也沒有心疼,當下就開始張羅。
兩人倒上酒,誰也不說話,三杯下肚,庾無顏的臉色有點紅潤了,“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說,我的宗門還留有些財富,我也帶不走。”
陳太忠點點頭,“那你還有什麼親戚朋友?我一準幫你送到。”
庾無顏又是一杯酒下肚,呆呆地看著他,“你知道我姓什麼嗎?”
陳太忠奇怪地看他一眼,心說老庾你的酒量,不至於這樣吧?
“我姓於,不姓庾,”庾無顏嘆口氣,怔怔地看著面前的酒杯,像是在講述,又像是在喃喃自語,“家門不幸,出了我這樣一個逆子,不聽老人的話,執意要報仇,沒有好好地苟活於世,我無顏見於家先輩,所以……我叫庾無顏。”
“選擇了,就不要後悔,”陳太忠也不知道該如何勸他,只能想什麼說什麼。
“蛇膽來了,”王豔豔端著一杯血酒走過來,裡面泡著兩顆蛇膽。
“我只給於家留下一個後人,”庾無顏一抖手,丟個玉牌給陳太忠,“你幫我好好調教他一下,起碼讓他給我生三五百個小子……”
不等陳太忠答應,他端起血酒一飲而盡,一伸脖子,將兩顆蛇膽囫圇嚥下肚去,咂巴一下嘴巴,大喊一聲,“痛快!”
“有沒有搞錯?”陳太忠掂著玉牌,狠狠地瞪著他,“讓我當幼兒園阿舅?你還不如讓我殺個天仙算了……喂喂,你倒是說話啊。”
庾無顏緩緩地倒在躺椅上,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
一天之後,莊園裡起了一座沒有墓碑的墳頭,陳太忠主僕給墳頭上了三炷香,又擺上瓜果祭奠,不等天黑,兩人祭起靈舟揚長而去。
至於莊園的將來,陳太忠沒有興趣過問,對那些幫忙的人,他每人散了十塊中靈,將人遣散了,也算是給庾無顏最後一個交待。
事實上到最後,他也不知道老庾的真名叫什麼,只知道他姓於。
不過這也並不重要,他知道自己曾經有過這麼一個朋友,就足夠了,而且他也決定,把此人的兒子撫養大。
所謂白髮如新傾蓋如故,說的就是這種惺惺相惜的心情。
庾無顏留下了大量的財富,甚至比之洄水密庫也不遑多讓——只是極品靈石少一點,但是各種亂七八糟的功法和材料,堆積如山。
不過陳太忠沒有興趣去盤點,他決定把這些東西都留給那個姓於的小傢伙。
當然,有些功法和心得,他還是可以借鑑一下,只不過此刻,他實在沒有心情。
王豔豔不是很悲傷,江湖走得久了,生離死別見得多了,也就無所謂了,她這次來是打算上陣搏殺的,能夠不拼命,她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在回去的路上,她問自己的主人,“這個於海河,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接他?”
陳太忠聽得也有點苦惱,“嘖,在中州啊……你說他沒事,把人送那麼遠做什麼?”
王豔豔想一想,小心翼翼地建議,“要不……等一等再去?”
她有種感覺,這個小男孩,恐怕會陪著他倆度過很長一段時間,她自是不想讓自己眼下的容貌,被人看了去。
“唉,頭疼,”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想一想之後,他點點頭,“正好我順便練一下步法。”
既是要練步法,兩人也就不著急往回趕了,一路上走走停停,待回到到龍鱗城,差不多用了一個月的時間。
陳太忠原本想著,趁此閒來無事的時候,用個半年左右的時間,突破到靈仙七級,不成想他回到家才兩天,寧樹風找上門來,還帶著一個人——湄水城的謝明弦。
謝明弦是來旺泉辦事,因為上次謝家得了好處,他要謝謝寧樹風,還想來探望陳前輩,結果聽說陳前輩帶著女僕出去一段時間了。
今天他都要走了,聽說陳太忠回來了,就專程來探望,還帶了一些禮物來。
比如說湄水城的特產明目魚珠,常吃有助於視力的增長,雖然增長得極為有限,但別的地方也不好買到,是他一份心意。
接下來的客氣話,那也就不用說了,聊一陣之後,謝明弦才發問,“聽樹風說,陳前輩有意接一些探險任務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