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會一點無念的皮毛,就已經被大家驚為天人了——初階真人,怎麼可能?
只有兩個人,臉上沒什麼表情,一個是楚惜刀,一個是無鋒門的矮胖玉仙——後者對陳太忠刀法的進境,是有些瞭解的。
陳太忠傲然地點點頭,淡淡地輕哼一聲,“嗯,也只是初窺門徑。”
他嘴上是這麼說,但是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想說的是:初窺門徑真不算什麼,我已經掌握了……快來誇獎我。
“那你何必在意融入神通的無意?”舒真人笑一笑,不過雪峰觀功法古怪,她這笑容,怎麼看都像是在冷笑,“他們遲遲進入不了無念,才將神通融入無意。”
“啊?”陳太忠聞言,登時張大了嘴巴,你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誇我呢?
他雖然看過很多玉簡,但是這種修行中的變通選擇,很少會在玉簡上體現出來——知道的認為這是常識,不值得記錄,不知道的,想記錄也無從談起。
於是他側頭看一眼楚惜刀——這是真的?
“確實如此,”無鋒門的矮胖玉仙點點頭,“很多修者是透過將神通融入無意,來尋找進入無念境界的契機。”
他這話說得異常肯定,無鋒門上下,大多數走的是器修的路子,就連名稱,都是“大巧不工,重劍無鋒”的意思,對於器修的幾個境界,他是非常確定的。
楚惜刀略略思索一下,也點點頭,“我若沒有機緣,也會如此嘗試。”
大家都沒有說,進入不了無念的話,修習劍陣,也能借此來感悟和突破無念,但是這種因果,也無須說——能進了無念的話,修習什麼劍陣啊?
總之,進不了無念境界,為無意融入神通,修習劍陣,都是可以的,但是真的融入神通那麼重要的話——為何不把神通加在無念的刀法上?
“原來如此,”陳太忠長出一口氣,微微頷首,“我就奇怪,怎麼會這樣。”
楚惜刀卻是在糾結另一個問題,“陳真人,你真的達到了無念境界?”
這麼問話,委實有點冒昧,尤其是在賭鬥的當口,甚至不無打探底細的嫌疑。
不過小刀君原本就是直來直去的脾氣,論待人接物的能力,並不比雪峰觀的修者強出多少,而且她跟陳真人結識於微末之際,對他也沒有多少敬畏,還是以朋友的口氣交談。
事實上,以她刀痴的性格,不惦記這個問題,才叫咄咄怪事。
“呵呵,”陳太忠微微一笑,“待我上場之後,你自會看到。”
舒真人知道不宜多談此事,於是又問一句,“定下場次了嗎?”
陳太忠看一眼簡真人,遺憾地一攤手,“這你得問他,我可不知道……我只管動手。”
話是這麼說,但是他心裡早就知道,自己鐵定是第六場了。
第二場的戰鬥,在十二個時辰後展開,果不其然,這一場遠遠沒有上一場精彩,兩名初階玉仙的打鬥水準,也非常一般,不過,也沒什麼人喝倒彩,因為這一場,比斗的是毒!
兩名玉仙都是用毒高手,規則也在出手時商定了,不得使用保命的符籙,不得使用盤外招,誰先扛不住倒下,就算輸了。
這場戰鬥看起來不精彩,其實內裡的兇險,實非外人所能想象,戰鬥了沒多久,兩名真人就不住地往嘴裡塞著丸藥,就跟吃飯似的,一大把一大把地往嘴裡塞。
激鬥了兩個時辰,真意宗的真人拿出一個小鐧,祭向空中,那鐧發出古怪的嗚咽聲,重重地打向對方。
“七曜鐧?”平牧守使一眼就認出了此物的根腳,此鐧雖然只是初階靈寶,但卻是能神魂擾人,又有極強的攻擊力,聲名在外。
這算是契合靈寶,最合適真意弟子的功法,高階玉仙拿了它作戰,也絕不算砢磣。
真意宗甚至煉不出第二柄七曜鐧,可見此靈寶的不凡。
七曜鐧一出,官府方對戰的真人也知道不妙,拼死打出一團黃煙——在賭鬥毒功的時候這麼做,其實已經算是落了下乘,玩毒都比較講究無形,露出痕跡,少不了要被行家小看。
不過他不這麼做,也不行了,七曜鐧的嗚嗚聲,令他的識海不住地震盪,而恰恰就在剛才,他中了對方的迷幻之毒,正在苦苦地排毒。
再加上這動搖神魂的七曜鐧,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也顧不得講求形象了。
不說別的,他起碼要拼個兩敗俱傷,就像第一場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