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更別說回答問題了——他也不屑回答,到了這個時候,說什麼也晚了。
“那麼……那些老弱婦孺,你也要殺害嗎?”
女人不計較他的態度,而是聲音哽咽著發話,“今天晚上,我的女兒死在了你手裡,這一點我不恨你,她死在戰鬥中,雖然她只有十四歲……但是,其他普通人,你也要殘殺嗎?”
仙界也是有普通人的,數量還不少,差不多有四分之一的仙界土著,是連一級遊仙都達不到,根本不能做到引靈入體。
達不到遊仙的原因有很多,不過跟遺傳沒有太大關係,每個家族裡除了修行者,也要有各種辦雜事的人員,梁家也有百來號人,是沒有修為的。
女人的眼淚,大滴大滴地掉落,“這樣對普通人的屠殺,難道你不怕壞了道心?”
“少扯淡吧,”水牢裡的那老翁嚷嚷了起來,“我兒媳婦還是普通人呢,誰殺的?可不就是你梁家?打不過人的時候,就想起來普通人的無辜了?”
“你梁家人性命寶貴,我散修就活該死嗎?”獨眼男子也冷笑著回答。
陳太忠不理會這些爭吵,不過做為從地球飛昇上來的人,想到屠殺嬰兒,心裡也不是很舒服。
此刻,刀疤女人狂笑一聲,“你梁家做許多的惡事,這些‘無辜的人’,沒有受益嗎?”
“好了,你不用說了,”陳太忠長吸一口氣,站了起來,手中長刀一指,輕笑一聲,“拳頭大的,道理就大……還要拖延時間嗎?”
“屠夫心腸啊,”中年女人看著他,緩緩地搖搖頭。
回答她的,是一道雪亮的刀光,當然,這一刀沒起到效果。
“你慢慢打吧,”梁明禮狠毒地盯著他,“敢壞人祖祠,自有上宗梁家收拾你。”
陳太忠理都不理,抬手就是七八刀,感覺到不受力,他想一想,收回了長刀,再次將那一柄大錘招了出來,抬手又是四五錘。
“唉,陣法不是你這麼破的,”這時候,他身後有個聲音響起,卻是那羊頭人不知什麼時候,又溜溜達達地回來。
“你……你居然會說話?”梁明禮指著他,一臉的不可置信——水牢裡有這個怪物,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從來沒想到,這怪物居然會說話。
羊角向後,某人雙眼望天,慢吞吞地發話,“陣法不是斷龍石,尤其這種初階靈陣,用鈍器是下策,除非你有碾壓的實力,要不然,還是用大槍這種笨重的銳器,破起來比較容易。”
泥煤,你不知道早說!陳太忠停下手來,側頭看他一眼,冷冷發問,“你去哪兒了?”
“去大陣了,”羊頭人一抬手,捋一下自己的羊須,“裡面有些東西,你不要……我要。”
“是嗎?”陳太忠雙眼一眯,有點殺人了衝動了,你丫這樣……有點被拯救者的覺悟嗎?
“攻擊力可媲美初階靈仙的巔峰,”羊頭人點點頭,慢條斯理地發話,“恕我直言,破這個大陣……你得耗不少的力氣,還有,梁家的靈仙,也快回來了。”
“你能說點靠譜的話嗎?”刀疤女人氣得大罵,“早知道就不救你出來了。”
“我本來就沒想讓你們救,”羊頭人這話,還不是一般地嗆人,總算還好,下一刻他扭頭看一眼陳太忠,“要幫忙嗎?”
“能行的話,就把他們全乾掉吧,”陳太忠似笑非笑地回答。
“這樣啊……”羊頭人沉吟一下,才緩緩點頭,“那咱倆就兩清了。”
“嗯,兩清了,”陳太忠笑了起來,貌似鄭重地點點頭,“主要裡面有些老弱婦孺,我心裡有點不忍。”
“婦人之見,”羊頭看他一眼,“哪個強者的手上,不是鮮血淋漓?便是這梁家水牢,對你們來說殘忍,但是他們想變強,想變得更強……站在他們的角度上講,這又何嘗錯了,又有哪個婦孺,是真正無辜?”
“嗯,多謝指教,”陳太忠正色點頭,然後一指防禦陣,“那麼……麻煩你了。”
羊頭人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不過陳太忠能感覺懂啊,此人的身旁,有詭異的靈氣波動,心裡有點嘀咕:小子你這是假裝呢,還是假裝呢?
站了差不多有五分鐘,羊頭人走上前,輕拍一掌,那防禦陣居然……直接就崩裂了開來。
緊接著,他仰頭長嘯一聲,“咩~~~~~”
離得他最近的幾個梁家人,包括那中年婦人和梁明禮在內,身子登時砰然炸開,七零八落地散落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