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席先生手腕一抖,亮出兩支黑黢黢的判官筆,迎了上來,一陣叮叮響聲傳來,清音嫋嫋不絕於耳,到最後竟然連成了一片。
人影閃動,那西席先生卻已經側身衝出七八丈,然後緩緩轉身,胸口急速地起伏著,“好刀法,半吊子的無回刀意,竟然差點扛不住。”
何明偉並不答話,摸出一把回氣丸塞進嘴裡,再次耷拉下眼皮,嘴角卻泛起一絲不屑的微笑,“還要再看一遍嗎?”
“西席要看你的刀法,是你的造化,”鍾離思惑冷哼一聲,“念你修行不易,在本伯爵府為奴三百載,我可放你父族一馬……不過他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你想奴役我浩然派弟子?”何明偉聞言,放聲大笑了起來,“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區區浩然派,公爵府還不看在眼裡,”鍾離思惑淡淡地回答,此刻他不說伯爵府了,伯爵府怕是接不下這個樑子,但是公爵府,卻是沒問題的。
對公爵府來說,浩然派值得忌憚的,只有陳太忠一人,眼下陳太忠沒有跟了來,區區一個二級天仙,他們怎麼也拿下來來了。
至於將來陳太忠找上門,那是另一回事了——只要沒吃了眼前虧,自有西留公出頭。
“哦,現在不說伯爵府了?”何明偉的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我還是那句話,乖乖放了我父親出來,此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既然如此不知死活,那就不要怪我狠辣了。”鍾離思惑一抬手,一枚大印自天而降,狠狠地砸向了對方,“西留公府的威嚴,不容玷汙!”
他才祭出這方大印。何明偉手腕一翻,一柄藍色的小傘迎了上去,他初登仙,手邊尚未有趁手的寶器,這把小傘,是他師尊得意之物。借給他防身。
小傘和大印猛地撞擊一下,何明偉身子倒退兩步,臉色刷地白了許多,他想也不想,直接激發出了青氣燃天。
看到對方頭頂冒起一股筆直的青氣。西靜伯當然知道這是什麼,他一抬手,將大印收回,緩緩地發話,“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為奴,還是被斬首?”
“只有死的浩然弟子,沒有為奴的浩然罪人,”何明偉手執長刀。對著那西靜伯就衝了過去,雪亮的刀光一閃,“辱我浩然派者……殺!”
西靜伯掣出一根玉鐧。擋了幾下,身子向後飄去,“活擒下此人……我要拷問他刀法!”
他雖是大公嫡孫,修為終究淺了一點,實戰經驗也稍微差了一點,八級天仙。竟然被初階天仙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一時間他大怒。
氣修雖然是戰力強悍。可越階殺敵,但是想要越兩階。還是很不容易的,尤其是何明偉初登天仙,手段、戰器和寶器,都有略略的不足。
不過饒是如此,西靜伯也不想再跟對方鬥下去,對他來說,能擒下對方即可,若是親身對敵,不但有危險,也有**份。
旁邊一干人等聞言,齊齊撲了上去,不僅是戰陣重新捲了過來,大管家和西席先生也加入了戰團。
何明偉見狀,心裡就涼了一半,知道自己怕是走不脫了,但越是如此,他越不會退縮,想著既然已經不能倖免,索性就殺個大點的人物洩憤。
於是他無視衝著自己斬來的各種兵器和寶器,一柄長刀直指那西席先生,雪亮的刀光砍瓜切菜一般地斬了過去。
眾人的兵刃觸及他的身體,卻被他體表上柔和的白光彈出,一時間,有人驚叫了起來,“護符?”
言笑夢是真的偏愛這個弟子,將陳太忠給她的護符都借給了他,不過陳真人的護符是鎖定雙方精血的,在她身上能起八成作用的話,借給外人,了不得只能起三分功效。
可饒是如此,玉仙的護符也不是這些雜魚能破防的,那西席先生被何明偉追著砍殺,攻擊對方的手段全部無效,只能硬頂著這一輪刀光。
他手中的兩支判官筆,發出了哀鳴,顯然有些不堪重負了。
何明偉放聲大笑著,“你不是要看我的刀法嗎?爺就讓你看個痛快!死吧!”
那西席先生有苦說不出,想要轉身逃跑,可不但氣機被鎖定,對方的步法,也頗令他頭痛。
“小輩猖狂,”就在此刻,一聲悶哼響起,何明偉的身子如受重錘,猛地一滯。
就這麼一滯的功夫,眾人的戰器寶器,已經不要命地砸了過來。
“要活的!”西靜伯大喊一聲,“我要他的刀法!”
“要他的刀法,何不來問我?”就在此刻,空中傳來一聲嬌斥,一道白光電一般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