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並不知道身邊發生的事,他在礦場歇息了十來個時辰之後,悻悻地回了浩然派駐地。
他沒有意識到,因為這一趟礦場之行,他躲過了曉天宗一次摸底式的排查。
曉天宗兩名暗衛被殺,天機被矇蔽,看起來只是兩名天仙的死,但是曉天宗心裡明白,這兩名天仙一旦被搜魂,會引起一場極大的風波。
所以他們馬上派出人手,開始排查任何可能給本宗帶來巨大損失的嫌疑人,趁著幽冥界本宗真仙在場,要儘快將事態消弭至無形才好。
優先排查的,自然是各種大塊頭,至於那些零散的流浪修者,倒是可以放一放——他們或者有殺死兩名暗衛的實力,但是不具備掀起風浪的能力。
這其中,陳太忠當然是重中之重——此人戰力超群不說,還是宗門中人。
不過糟糕的是,陳太忠的行蹤太過詭異了,雖然此人有大本營,是在浩然派駐地,但是經常不見人影,不知到哪裡去了。
所以曉天宗才透過關係,輾轉託付到逐北公府上,希望他們幫忙,試探一下陳太忠在不在左近。
正好逐北公要收官府出產的風鎢,而大公府上,也確實是收支兩條線的管理,順手難為一下浩然派,根本無須刻意為之。
當然,規矩都是人定的,也是由人來打破的,陳太忠既然及時出現在了礦場,公爵府肯定要賣這個面子給對方。
這倒不是說有真仙存在的逐北公府,就怕了陳太忠,實在是雙方遠日無怨近日無仇,若是發生爭端,就算大公府能拿下陳太忠。也必然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為了這點小事,結下如此仇敵,實在划不來。試探出結果就夠了。
曉天宗對這個結果,有點鬱悶。這意味著他們要尋找其他更可能的嫌疑人。
事實上,曉天宗的修者相信,陳太忠應該是掌握了一門很快的身法,不過就算身法逆天,修為卻是做不得假的,陳太忠若真是殺人兇手,就不可能及時出現在北域。
就算能及時出現在北域,也必然會有透支氣血的現象。
韋曉笙用戰舟載著陳真人。大搖大擺地回到了駐地,陳真人再次放出逍遙宮,卻不準人入內,這時就沒誰能肯定,他是不是真的在逍遙宮中了。
集市的修者聽說,韋上人也成為了陳真人的門下行走,也是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這三名天仙上人成為陳真人下走,並不是心血來潮心甘情願。都是有這樣的那樣的原因,不得已才託庇於陳太忠旗下。
大多數的流浪修者,其實並不喜歡被束縛。哪怕陳太忠是出名的護短、出名的強悍,但是既然能自由自在,又何必受人管制?
所以集市裡的修者,心情也是有點矛盾,既羨慕這三名上人有了靠山,又覺得自家的自由身份更寶貴,正是因為如此,並沒有修者一窩蜂投向陳真人的現象。
明廣智和李蔓兮搭伴投向陳太忠,並沒有引起多少爭議。但是韋曉笙的投效,令修者們多少有點意外。
韋上人煉得一手好藥。做人又低調,並不出賣身體賺快錢。很得眾多男修的好感——強高也是因為這個才跟她好上,還不敢暴露兩人的關係。
現在她不聲不響地投到了陳太忠的門下,就引起了一些不好的猜測,更有甚者,有意無意地提起傳說中的狐族公主,似乎有所指。
一般來說,李曉柳對這種傳言是極為痛恨的,不過眼下她可是顧不得計較,因為還有更令她痛恨的事情發生了,“陳真人你是說……邴炎夏可能是奸細?”
“不是可能,而是‘就是’!”陳太忠沒好氣地哼一聲,“我吃撐著了逗你玩?”
李曉柳的胸脯急促地起伏兩下,轉身就向外走去,她的喉嚨裡傳出低沉的咆哮,“我要撕了這個混蛋!”
邴炎夏是她相當看重的一名弟子,此人比她小個十來歲,修為差她兩級,遇事頗有謀略,同時也不缺果敢,是她心目中認為“可堪大任”的未來棟樑。
此刻得知他竟然是奸細,她心裡的那份憤懣,可想而知。
“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陳太忠不滿意地哼一聲,“站住!”
李曉柳停下腳步,扭頭看過來,她額頭的青筋,在不住地突突亂跳,可見她的怒火有多麼旺盛了,“真人還有何吩咐?”
“你以前的脾氣沒這麼暴躁,”陳太忠皺一皺眉頭,“你打算用什麼罪名殺他?”
“先抓起來拷問,不行就搜魂,”李曉柳很有信心地回答,“鐵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