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地摸出一顆療傷丸吞服下去,並不說話。
“螻蟻你……”長臉天仙又想動怒了,不過,看到此人一臉的淡然,他終於強行壓下了心中的不爽——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他冷哼一聲,淡淡地發話,“十三,你跟他說一下這次的任務……我怕自己忍不住碾死這隻小螻蟻。”
“邴炎夏你聽好了,儘快打聽清楚,陳太忠在第七場賭鬥中,獲得的資源中,都有哪些,”圓臉天仙不緊不慢地發話,看起來脾氣還算不錯。
“還有,他收集雷化石,是否有意出售,若不出售,又有何等打算?”
說完之後,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中,好半天,邴炎夏才苦笑一聲,“這……也能算是一次任務?”
這根本就不是一次任務,光是打聽陳太忠第七場賭鬥的所得,那就絕非是一兩個品種,所耗費的時間,也不是三年五年——礦產開發,是需要一個過程的。
這就是等於將邴炎夏死死地綁在了他們的戰車上,送一次兩次的訊息,根本不頂用。
這個要求也還罷了,終究他們打聽的,是不那麼特別秘密的事,浩然派的收穫,應該不會隱藏得太深——通常情況下,奸細傳遞的就是這種半公開的訊息。
可是打聽雷化石的銷售和用處,這個要求就太過了,這種保密程度的資訊,根本不是一個區區的初階靈仙能掌握的巫界術士。
所以邴炎夏才會苦笑:這是讓我做多少年的奸細啊?
圓臉天仙並不理會他的苦笑,就當沒看見了,還是慢條斯理地發話,“這項任務完成,你就自由了,可以放心地做你的浩然派弟子,保證不會再有人聯絡你,你的家人,也會安然無恙。”
邴炎夏又是一聲苦笑,低著頭並不回答。
“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圓臉天仙柔聲發話,“並不是所有訊息,都要一一落實,只要你盡心了,我們是能感受到的,也能體諒你的苦衷。”
邴炎夏嘿然不語,顯然是不以為然,過了好一陣,他才出聲發話,“兩位上人還有什麼吩咐?我出來時間不短了,該回去了。”
長臉天仙冷哼一聲,非常地不高興,那圓臉天仙微微揚一下下巴,“你去吧。”
邴炎夏抬手一拱,轉身就走,再沒有多說一個字。
看著他的背影遠去,良久,長臉天仙冷哼一聲,“我就不明白,為什麼不碾死這小小的螻蟻……他的存在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浩然派已經不同於往日了,”圓臉天仙嘆一口氣,“其他安插釘子的勢力,也有如此感覺,埋設的釘子逐漸都離心……氣象不同了啊。”
“所倚仗者,不過是陳太忠區區一人罷了,”長臉天仙很不屑地哼一聲,“他已然得罪了燕舞真仙,還能有多少逍遙日子?”
“真仙的事情,咱們不懂,也別議論,”圓臉天仙面無表情地發話,然後一抬手,收起了那一層輕紗,“好了,走吧,這裡可不是什麼安生地方。”
兩人也不使用靈舟,直接肉身飛行,速度奇快地向遠方射去。
然而,飛出三百餘里之後,長臉天仙臉色猛地一變,“不好!”
一邊說,他一邊就伸手拍向儲物袋。
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終究還是慢了半拍,天空中憑空出現一道白光,向他打來,奇快無比,在他做出反應前,就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束氣成雷,果然名不虛傳……這是他昏迷之前,最後一個念頭。
他被神通擊得昏迷了過去,圓臉天仙也沒有幸免——一道大網驀地出現在此人面前,迅疾地罩了過來。
圓臉天仙卻也不是凡俗之輩,發現勢頭不妙,身子化作一道血線,猛地向下一沉,直衝地面撲了下去。
從空中顯出身形的陳太忠冷哼一聲,伸手向前虛虛一握,吐出兩個字,“掌控!”
他不知道對方撲向地面要做什麼,但是他不會任由對方發揮,哪怕對手僅僅是個天仙——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那天仙的身子微微阻得一阻,後面的大網已經將他牢牢地罩住,捆成一團。
他原本是想用血遁加土遁,直接從土裡遁走的,這是他百試不爽的逃跑法門,哪曾想被人直接就制住了?
不但被制住,他還能感覺到,自己的氣血在急速地流失著,他又驚又怒,忍不住破口大罵,“陳真人,你好歹也是悟真的身份,竟然偷襲我們這小小的天仙,真真是……”
“聒噪!”陳太忠懶得聽他說話,一記神識重重地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