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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隆美爾當時住在伯奈的野戰醫院裡。他的頭蓋骨、兩個太陽穴和顴骨受了重傷,左眼也受了嚴重的損害,腦袋上盡是炸彈碎片。為了避免遭到進攻中的盟軍的俘虜,他先從這個野戰醫院被遷至聖一歇爾曼,在8 月8 日那天又遷到烏爾姆附近赫林根的自己的住宅裡。他從前的參謀長斯派達爾到赫林根去訪問他。第二天,9 月7 日,斯派達爾就被捕了。這對隆美爾是第一個警告,說明會有什麼下場等待著他。

“那個病態的撒謊者現在已經完全瘋了!”隆美爾在與斯派達爾談話中談到希特勒的時候這樣說,“他正在對7 月20日案件的謀反分子發洩他的虐待狂!他不會就此罷手的!”

隆美爾現在注意到,保安處的人員正在監視他的住宅。他的15歲的兒子原來在高射炮中隊服役,現在暫時告假回家來服侍他。當他和他的兒子—同在附近森林中散步的時候,他們兩人都帶著手槍。希特勒在臘斯登堡大本營收到霍法克招出隆美爾的證詞副本後,就下令處決隆美爾。但是辦法與眾不同。後來凱特爾對紐倫堡的提審人員解釋說,元首認識到,“如果這個赫赫有名的元帥,德國最得人心的將軍,被逮捕並押上人民法庭的話,這將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因此希特勒同凱特爾商量好,讓隆美爾知道控告他的證據,讓他選擇要麼自殺,要麼以叛國罪在人民法庭受審。如果他選擇自殺的話,他死後可以獲得具有全副軍事榮典的國葬儀式,而且可以保全他的家屬。

於是在1944年10月14日中午,希特勒大本營有兩位將軍驅車來到被黨衛隊用5 部裝甲車團團圍住的隆美爾的住宅。一位將軍是威廉·布格道夫,一個長著酒糟鼻子、同凱特爾一樣對希特勒唯命是從的酒鬼;另一位是與他有著同樣性格的、他的陸軍人事處的助手恩斯特·邁賽爾將軍。他們事先通知隆美爾,他們是從希特勒那裡來的,準備同他談一談他“未來的職務”問題。

凱特爾後來作證說,“我在希特勒的指使下,叫布格道夫帶著一份招出隆美爾的證詞到他那裡去。如果證詞是真的,他要對後果負責;如果是假的,他會得到法庭的開釋。”

“你還命令布格道夫帶一點毒藥給他,是不是?”檢察官問凱特爾。

“是的。我告訴布格道夫帶上毒藥。假如有此需要,隆美爾也好使用它。”

在布格道夫和邁賽爾到達以後,事實真相就清楚了:他們不是前來商談隆美爾的未來職務的。他們要求和這位元帥單獨談話,於是3 人到隆美爾的書房去。

“幾分鐘以後”曼弗雷德·隆美爾後來追述道,“我聽見父親上樓到母親的房間去。”他接著說:父親同我走進我的房間。他開始緩慢地說:“我剛才不得不告訴你的母親,我將在15分鐘內死去……希特勒指控我犯了叛國大罪。鑑於我在非洲服役有功,給了我一個服毒自殺的機會。那兩位將軍帶來了毒藥。這種毒藥在3 秒鐘之內就能致人於死命。如果我接受的話,對我的家庭將不會採用在這種情況下的例行措施……我還可以得到國葬待遇。一切都準備停當了。在15分鐘年你將接到從烏爾姆的醫院打來的一個電話,說我在赴會途中因腦病發作死去了。”

事情果然就是如此。

隆美爾穿著他那件舊的非洲團皮前克,手裡拿著元帥的節杖,跟著兩位將軍上了車。車行一二英里後在森林旁的路上停下來,邁賽爾將軍和黨衛隊司機走下車來,隆美爾和布格道夫仍留在車上。1 分鐘以後,當下車的那兩個人回來的時候,隆美爾已直挺挺地死在座位上。布格道夫不耐煩地走來走去,似乎擔心會誤了他的午餐和午飲。隆美爾夫人在與丈夫告別15分鐘以後,接到預期的從醫院打來的電話。主治大夫報告說,兩位將軍帶來了元帥的屍體,他是因大腦栓塞致死的,這顯然是前次他頭蓋骨受傷的結果。實際上布格道夫橫蠻地禁止解剖屍體。“不要動屍體,”他大叫道,“一切柏林都已經安排好了!”

一切的確是已經安排好了。

莫德爾元帥釋出一道冠冕堂皇的命令,宣佈隆美爾因“7 月17日受傷”

不治身死,對“我國最偉大的指揮官之一”的犧牲表示哀悼。

希特勒給隆美爾夫人的電報說:“您丈夫的死給您帶來巨大的損失,請接受我最真摯的弔唁。隆美爾元帥的英名將永遠和北非英勇的戰役聯絡在一起。”戈林在電報中表示了“默哀”:我們都希望您的丈夫能繼續活在德國人民之中,但是他卻因傷英勇地與世長辭了,這深深使我傷心。

希特勒下令舉行國葬。德國陸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