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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英法靠不住,那麼俄國呢?就在那一天,蘇聯外交人民委員長李維諾夫在日內瓦發表了一篇演說,重申蘇聯將信守它同捷克斯洛伐克之間的條約。貝奈斯召見了蘇聯駐布拉格公使,後者也重申了李維諾夫的話。可憐的捷克人,他們這時才發現同俄國的條約規定,蘇聯人只有在法國出兵支援的條件下才能出兵,而法國人這時已經背約了。

9 月21日下午,捷克政府屈服了,它接受了英法計劃,政府'391' 發表的一項公報憤懣地解釋說:“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因為我們被拋棄了。”在背地,貝奈斯說得更乾脆:“我們被卑鄙地出賣了。”第二天,內閣辭了職,陸軍總監揚·西羅維將軍受命組成了“民族集中政府”。

張伯倫在戈德斯堡:9月22—23日

雖然張伯倫給希特勒帶來了後者在伯希特斯加登會談中所要求的全部東西,但是他們在9 月22日下午在萊因河畔的小城戈德斯堡再次會面的時候,兩個人都感到不自在。德國代辦在倫敦飛機場送張伯倫啟程之後就立刻給柏林發了一個急電:“張伯倫一行是帶著沉重的心情動身的……毫無疑問,對張伯倫的政策的反對正在增強。”

希特勒則處在一種十分神經質的狀態中。9 月22日早晨,我正在舉行會談的德萊森飯店的陽臺上吃早飯,眼看著希特勒走到河邊去看他的遊艇。他看起來似乎患有一種奇怪的痙攣,每走幾步路就要神經質地聳一聳右肩,左腿就往前一提,眼睛下面有一圈黑影。照我那天晚上在日記裡記的話,他似乎已處在神經崩潰的邊緣上。坐在我旁邊的一位德國朋友輕輕他說了一聲“Teppichfresser' 啃地毯的人' !”他是暗中鄙視納粹的一個報紙編輯,他給我解釋說,過去幾天中,希特勒為捷克問題而處於一種癲狂狀態中,曾不止一次地完全失去自制,甚至趴到地上啃地毯的邊。因此才叫他“啃地毯的人”。早一天晚上,我在德萊森飯店同幾個納粹黨御用文人談話時,我曾聽到過有人用這個名字叫元首——當然,是小聲叫的。

張伯倫先生儘管由於國內對他的政策的反對越來越大而憂心忡忡,然而在到達戈德斯堡和驅車到彼得霍夫的時候看來卻精神極好。彼得霍夫是一個古堡式的旅館,坐落在萊因河對'右'岸的彼得斯堡山頂上,張伯倫的行館就設在這裡。為了歡迎他,一路上不但掛著德國的卐字旗,而且也掛著英國的米字旗。他此來不但要滿足希特勒在伯希特斯加登所提出的全部要求,而且還有所加碼。現在已只需要確定細節了,正是為了這一點,他不但帶來了霍拉斯·威爾遜爵士和威廉·斯特蘭'後者是外交部的東歐事務專家',還帶來了外交部檔案與法律司的司長威廉·馬爾金爵士。

這天下午,首相坐渡船渡過萊因河到了德菜森飯店,希特勒在那裡等著他。這一次總算——至少在開頭的時候——一直是張伯倫在說話。根據施密特博士冗長的記錄來判斷,英國首相想必談了足足一小時以上,他先解釋了自己在經過“吃力的談判”以後,已經爭取到不但使英法兩國內閣而且使捷克政府也都接受了元首的要求,然後他就詳盡地提出了實現這些要求的辦法。他已經接受了倫西曼的建議,現在準備使蘇臺德區不經公民投票就轉交給德國。至於雜居地區的前途,則可以交給由一個德國人、一個捷克人和一箇中立國代表組成的三人委員會來決定。不僅如此,元首極為反感的捷克斯洛伐克同法國和俄國之間的互助條約也將以一項國際擔保來代替,擔保捷克斯洛伐克不致受到無故的進攻,而後者今後“應保持完全的中立”。對於這位由英國商人出身的愛好和平的英國首相說來,這一切看起來都是極簡單、極合理、極合乎邏輯的。據一個在場目擊的證人說,他以一種顯然可見的自滿心情停了下來等候希特勒的反應。

“我是否可以理解為英國、法國和捷克政府已協議把蘇臺德區轉交德國?”希特勒問道。據他後來告訴張伯倫,他對讓步如此之大、如此之快不禁感到驚奇。

“是的。”首相微笑著回答。

“我極其抱歉,”希特勒說,“由於過去幾天內形勢的發展,這個計劃已經再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據施密特博士後來回憶,張伯倫聽了這話嚇了一跳,他那貓頭鷹似的臉因為又驚又氣,脹得通紅。不過顯然一點也不是因為恨希特勒騙了他,恨希特勒像普通一個敲竹槓的人一樣,只要對方一答應,就立刻又漲價。幾天以後首相對下院所作的一個報告中,說明了他自己在這一刻的感受:我並不想要下院認為希特勒是在存心騙我——我從來沒有這樣看——但是,我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