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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九章 國之根基

上上則徵銀九錢,遞減至下下則徵銀一錢,以家之貧富為丁銀之多寡,新生者添入,死亡者開除,此成法也”

大意是說過去明朝徵銀製度看上去頗是完善,然而具體執行隨著年代久遠,地方有司未必留心稽查,也就是沒有做到五年人口一小計,十年人口一大計。官員怠政又為博戶口加增之優績,遂不顧民間之疾痛,只在上任黃冊隨意拿筆增添。

結果一任又一任,如某地實有丁口五萬,幾任下來,報到戶部的丁口卻有可能達到七八萬。甚至是死人都在冊上不予去名,剛生之嬰兒亦上戶冊予以繳稅。

陸四是在武英殿看的文之報告,讀到此段特意拿硃筆畫了個圈,爾後在邊上注道:“此虛報浮誇。”

這還是官員怠政求考績上優之舉,在民間更有士紳利用免稅、減稅之特權故意隱瞞人丁,又有鄉野狡猾之民以“客籍”規避,或投獻士紳以為避稅,然而戶部仍按各地上報人丁收稅,最後便是大量賦稅落在貧民身上。

文彥傑說如山東曹縣,“豪強盡行花詭,得逃上則;下戶窮民置數十畝之地,從實開報,反蒙升戶”,結果“其間家無寸土,餬口不足,叫號籲天者,皆冊中所載中等戶則也”。

最後,文彥傑一針見血指出“在民有苦樂不均之嘆,在官有徵收不力之參,官民交累”,懇請監國闖王務必要重視此事,從中央到地方要對此舊弊進行革除。

陸四將此書交顧君恩看,言自己起於淮揚農家,深知民間疾苦,而於官府徵收錢糧尤為留意,惟恐使百姓滋擾。

“自永昌皇帝於前明崇禎十六年於襄陽建新順之日起,大順已是永昌三年,雖各地減稅、免稅年限不定,但國之根基為錢糧,年限一到徵稅難免。怎麼個徵法,便是要緊了。再跟從前那般亂徵法,任由地方小吏同那士紳老爺從中漁利,我不上煤山,我那子孫也要上煤山!”

陸四問顧君恩是不是可以在新的中央政府架構專門設立一個同六部平級的稅賦機構,將中央同地方的賦稅統歸這個機構來執行,以一定比例提取中央,留存地方,從而避免地方亂收稅及各種苛捐雜稅。

並稱今後農稅要逐年遞減,大順將來要重點發展商業,並要著手與海外貿易,從而透過提高商稅來減輕農民負擔。

“眼下咱們大順人少地多,土地問題不是大問題,但要想到以後,種地,苦噢。”

陸四始終認為讓老百姓不種地就能過上好日子,才是一個穿越者真正應該做的。

但顯然,恐怕終他這一世,這個目標也不可能達到,或者說無法完全做到。

畢竟,時代限制。

“州牧縣令,乃親民之官,吏治之始基也。至於錢糧,關係尤重,絲毫顆粒皆百姓之脂膏。增一分則民受一分之累,減一分則民沾一分之澤。”

光提自己的看法肯定不行,陸四也要拿出行之有效的方案。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考慮到國家之根本實在於錢,他便把“攤丁入畝”四字寫了下來,叫侄孫拿給正在研究大順新朝賦稅政策的左輔顧君恩。

顧君恩看了這四個字,著實深思許久。

陸四也不著急顧君恩能就這四個字立即拿出章程來,在武英殿中吃過午飯後,他便專程來到武備院,也就是前明兵仗局。

倒不是看滿洲人給他留下多少軍械,而是準備恢復兵仗局的火藥生產能力。

雖說起兵以後於火器使用不多,但陸四卻深知時代終將屬於火藥。

而他順軍自產火藥能力有限,故而早在起兵時,就一心惦記著北京兵仗局同盛京火藥局這兩塊中國最大的火藥生產基地。

盛京那邊年產多少火藥,陸四不太清楚,北京這邊卻是崇禎年間就年產數百萬斤的。

清軍入關以後,憑著大炮到處轟開明軍、順軍據守的城牆,便是得益於其有完整的火藥生產能力。

前明時,兵仗局管軍械局和京營藥子庫,藥子庫以前就在內城的王恭廠,可天啟年間卻發生了大爆炸,波及順城門大街、刑部街、平則門,造成兩萬多人死亡,房屋毀壞數萬間。

“斷臂者、折足者、破頭者無數,屍骸遍地,穢氣熏天,一片狼藉,慘不忍睹。”

更離奇的是遇難者衣服、錢財、器具竟然飄到了西山昌平州教場。

總之,這次天啟年間的大爆炸著實離奇,即便陸四前世對此次爆炸說法也是五花八門,讓人不知真相如何。

現在的藥子庫在外城,第一鎮入城之後便接管了這裡,仍留在藥子庫的匠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