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家這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便不理會咱們這些人嘍。”
高武冷笑一聲,沒有同意部下解決徐有量的意見,因為他認為暫時留著徐有量還有好處,而且現在天大的事情也趕不上監國親自交辦的事重要。
一行人扮作鄉民從徐部眼皮底下偷偷潛到砂山,多方打探之下找到了在山中散居的閻應元。
看著幾名鄉民打扮,雙目透露的眼神卻絕不是鄉民這般簡單的高武等人,閻應元平靜的讓妻子到後院照顧生病的母親,然後不慌不忙示意為首者落座,替對方倒了一杯茶。
茶壺是宜興特產的紫砂壺,茶葉則是常州人愛喝的竹葉青——用竹子葉子製成的茶葉。
“請用茶。”
“多謝典史!”
高武端起茶碗輕飲一口,淡淡竹香,十分愜口。
“聽閣下口音不是江南人士?”閻應元不愧是作過典史的。
高武點頭道:“不瞞典史,在下從江北來。”
“當不是淮揚人,聽著倒像是中原人士。”
“典史好耳力,在下確是河南人,現為大順朝人。”
“大順?”
閻應元沒有任何震驚和害怕的樣子,只是“噢”了一聲,道:“近來江南各地多是奴軍造反,想來與你大順有關了。”
“是。”
高武坦率點頭。
“難怪,”
閻應元輕叩桌面,他雖散居砂山之中,但於外界的事卻是關心的。短短一個多月,江南就大亂,若說背後沒有江北順軍在策劃支援,那真是連鬼都不信的。
“典史家鄉現已光復重為中國之地。”
這件事高武有必要告知閻應元,雖說閻應元的母親同妻子都在此間,但通州那裡還是有不少閻家親族的。
不想閻應元反應依舊平靜,只是點頭挼須道:“只要不是遍地胡羶,就好,就好。”
高武略有詫異:“典史倒是與在下所見他人很大不同。”
“噢?”
“我來江南兩年,旁人但聽江北,無不痛罵一聲賊寇,典史這裡卻是平靜,故而在下奇怪。”
“什麼賊寇,都是百姓罷了。”
此話閻應元有感而發,他於崇禎十五年自京師南下江南赴任,沿途看到的一幕幕令他痛心不矣,那闖賊、西賊鬧的再厲害,究其根本原因還不是朝廷給不了百姓活路。
他雖是舉人出身,但出仕不過典史,與朝堂大員不同,身在最底層,對百姓疾苦,對世道悲慘,比之朝堂大員們不知要感受多深。
“此直言!”
高武敬佩道。
閻應遠忽擺手,道:“其餘的話就不必多說了。想閻某從前不過區區小吏,如今亦不過是這山中一草民,卻不知閣下何以至此?”
高武面色變得鄭重,起身抱拳道:“奉我大順監國諭令,請典史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