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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都他孃的跟老子領軍功去!”
晃著身子來到堂屋,任老九掃了眼被手下用繩子捆著的姑娘父母,大手一揮道:“別說老子欺負你們,老子可是給錢的,你們就是告到天邊去,老子也沒犯法!把人鬆了吧。”
說完,也不管人姑娘父母正渾身哆嗦著,搖搖晃晃的抬腿邁過門檻,叫外面的冷風一吹,腦子也一下有些清醒,舒服得很。
“大人,你的刀!”
任老九的親兵跟在後面將一把腰刀遞了過來。
“噢,噢,對,沒刀怎麼砍反賊,”
任老九拔出刀的同時打了一個嗝,那味道衝得馬大鼻子下意識的就止住了呼吸。
真他孃的臭啊!
院子裡,站著七八個任老九的親兵,一個個神色都很慌張。
“慌什麼,不過是幫河工作亂,又不是流賊打過來,瞧你們那慫樣!”
任老九沒好氣的罵了一句,正準備帶親兵出去,耳畔卻有吶喊聲傳過來。聽聲音很近,是從北邊傳過來的,就在一兩裡外。
“反賊怎麼來得這麼快?”
陸老九有些發怔,不是怕,而是奇怪。
清江埔那裡的兵雖然沒他這邊多,可也有好幾百人,任那幫河工怎麼個鬧將法,終究是幫烏合之眾。幾百拿刀的兵就算一時砍不光,也沒理由叫反賊們衝到桃花塢來的。
“小的不知道!”
馬大也納悶,他來的時候參將大人和葛把總他們正在指揮人手鎮壓河工造反,弟兄們可是把河工反賊砍得都嚇得往運河跳的,不可能突然就衝了過來。
“不管了!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回營!”
任老九喝酒是誤事,但清醒的時候應對突發情況也是極有經驗。
不管北邊的河工反賊衝過來多少,只要他手下的兵沒亂,這幫河工過來得再多也是給他任千總送軍功而矣。
等任老九這幫人衝出院子後,堂屋裡那對哆嗦的夫婦才跌跌撞撞的衝進東房間。
望著床上女兒的慘樣,當孃的頓時嚎啕大哭,兩隻手死死的摳在床板上,指甲蓋都頂破了兩個。
當爹的則跟打嗝似的不住抽來抽去,在女兒呆滯的目光看向他那刻,他終於受不了了,一把抓住那顆銀豆子狠狠朝地上砸去,然後猛的轉身衝到外面的廚房。
“梅兒他爹,你幹什麼!”
當孃的嚇得跟出來時,丈夫的手上已經多了把鐮刀。
“我不去給梅兒報仇,我還算是她爹,還算是個男人嗎!”
男人最後看了眼自已的妻子,握著鐮刀頭也不回的衝出了家門。
他要報仇,他要給閨女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