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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 陸四天王以慫奪天下

滿蒙八旗兵可不都是他嫡系的兩白旗,如果北京那邊可以想辦法讓非兩白旗的八旗兵脫離多爾袞的指揮,那大順可以允許這些非兩白旗的八旗兵回京出關。

賈漢復的這個進言其實操作得當的話,是可以辦成的,畢竟八旗也不是鐵板一塊,明爭暗鬥也是家常便飯。

北京城中的代善、濟爾哈朗、阿巴泰等人一直被多爾袞打壓,趁這機會削弱多爾袞手頭的八旗兵力,讓攝政王永遠回不了家鄉,不是挺好?

誠如陸四對侄子廣遠所說,只要北京的清廷生出議和之心,並且議和這件事已經實質進行,那麼已經不再凝聚的滿洲權貴集團不會比前明的官僚集團高明多少。

不過,陸四覺得賈漢復光是讓北京那邊“抽”走多爾袞的兵,還不算高招,要做就做得再高明些,可以讓八旗狗咬狗,也就是自相殘殺。

這一點,也是能完全做到的。

要知道八旗自相殘殺是真實歷史,先是多爾袞殘殺兩黃旗,後來是兩黃旗聯合其它四旗殘殺兩白旗,最後逼得兩白旗的滿洲八旗兵在昆明打出扶保大明旗幟。

這得多絕望才會在南明永曆帝被擒之後,滿洲大兵們還要鋌而走險救大明,滅大清啊。

思慮片刻,陸四口述,由姜學一記錄的一封書信被快馬加鞭送到北京。

多爾袞這兩天也沒閒著,組織了一次近萬人的攻勢,試圖擊敗一直尾隨他的保定順軍主力。

剛開始,清軍取得了一定進展,賀珍部被清軍突入,但讓清軍絕望的是,他們沒有想到順軍將烏龜戰法發揮到了極致——他們不僅在軍營外大挖壕溝,甚至在軍營內也大挖壕溝。

這就使得清軍即便突入順軍大營,也沒有辦法如從前一般打穿整個順軍,反而被利用“交通壕”機動的順軍不斷反包圍,分割,進而一點點的被趕出去。

從撤下來的將校口中知道順軍大營真實情況後,多爾袞是久久無語,他實是無法理解明明佔了優勢的順軍是怎麼將“小心駛得萬年船”深深烙在骨胳中,烙中血脈中的。

陸四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野戰打不過你八旗兵,我就不和你打,認慫老老實實的挖溝,不丟人吧?

就你多爾袞這困獸猶鬥的鬼樣子,傻子才和你一戰定勝負呢!

你多爾袞看不起我不打緊,有本事你去打良鄉城啊,盯著我這慫包乾什麼。

“結硬寨,深挖溝,打呆仗”的九字真言被陸四運用的出神入化,堪稱元嬰級大神水平。

多爾袞也是惱,良鄉城不比尾隨的順軍好打,因為他實在是沒有多少攻城器械,而且城上的火炮對清軍的威脅太大。

更叫攝政王惱火的是,每當他故意下令拔營往良鄉挺進,以誘使烏龜慫包的順軍從營中追出繼而給順軍來個回馬槍時,那順軍就是不動。

非等清軍往前走了有十幾二十裡地,營中才奔出一支小規模騎兵為前哨警戒,繼而開出兩三千人扛著鐵鍬往前開進三里或五里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地開挖,先把有可能被騎兵利用的道路挖斷,再堂而皇之的拔營至此。

總之,尾隨的順軍在闖王殿下的英明指揮下,始終不給予清軍任何決戰及突襲機會。

甚至稍有風吹草動,出營挖溝計程車卒就大喊:“韃子來了!”然後拼命的往回跑。

而那所謂來的韃子不過是幾騎八旗兵的探馬而矣。

這仗,怎麼打?

有關北京正在議和的訊息也讓清軍內部人心浮動,竟有不少滿洲將校偷偷與下面人說這仗恐怕要結束了,別再聽攝政王的平白把命丟了。

吃的也是越來越少,三萬人的大軍每天沒有糧食吃,光靠宰殺攜帶的牲畜,又能維持多久?

牲畜吃完了,難道還要宰戰馬不成?

沒了座騎,這三萬大軍拿什麼同順軍打,又拿什麼回家?

更可惱的是,那順軍每當夜幕降臨,就會有以幾人為一組的小分隊騎馬潛到清營附近,開始叫喊什麼清軍弟兄們別打了,過來吧,大順給你們吃的,保證送你們回家之類蠱惑人心的話。

一般喊上幾句,這幫傢伙就立時打馬飛奔,這是害怕被清軍抓住。但當發現出來抓他們的清軍回營後,這幫人又摸了上來,跟狗皮膏藥似的煩人。

甚至,昨天夜裡順軍還在清軍大營外放起了煙花,說是什麼慶祝和談成功,從此大順、大清叔侄相稱,兩國世代一家親。

多爾袞的臉色越發黃了,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