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是不能在局面不利的情況下再樹新敵。
議政王大臣會議,多爾袞震懾滿洲不服,隨後在范文程的勸說下,有鑑局勢惡劣釋出文告:“深痛爾明朝嫡胤無遺,勢孤難立,用移我大清宅此北土。厲兵秣馬,必殲醜類,以靖萬邦。非有富天下之心,實為救中國之計”
這封文告中,多爾袞表示大清只是暫領北直、山陝,京畿,“不忘明室”的漢族官紳可以去南方輔立賢藩,共保江左,從而南北兩方合力救中國。字眼中,更是給南方明朝政權以希望,他們若是有能,將來未必不能還都北京。
當真是極具誘惑,也充分顯示了多爾袞的胸懷和眼光。
范文程認為只要大清對明室釋放足夠善意,就能讓南方的明朝政權繼續將流賊當成主要敵人,這樣接下來南北合作共剿滅流賊的意圖就能實現。
多爾袞為睿王,自是睿智。
他知道大清眼下雖兵強馬壯,實力遠超順、明,及那山東淮賊,可由於他的過度自信導致用兵失策,造成外強中乾,區域性地區反而不如賊兵,給了從前不重視的對手可趁之機,竟然兵鋒直指京師,使他這攝政權的權威受到打擊,也讓他在京中頗為被動。
這次議政王大臣會議就是個警鐘。
如果事態繼續惡化下去,難保滿洲內部反對他的勢力和呼聲不會再次瘋漲。阿濟格和多鐸都率軍在外,萬一京中逼宮,他根本沒有能力反制。
軍事層面上,山東先後陣亡近四千真滿洲將士,這對擁兵二十餘萬的大清而言損失不大,但對只有七八萬滿洲將士的八旗而言,卻又是沉重的打擊。
真滿洲人口太過稀少,陣亡兵員很難補充。如果真滿洲損失太大,就會出現漢軍、蒙軍數量壓制滿洲的局面,那樣大清就是本末倒置了。
而中國雖分裂為順政權、南都政權,大西政權,但地域遼闊,實力相當可觀。順軍於河南發起的反攻,淮賊于山東的兩次圍殲之戰,都說明中國不是沒有可戰之兵。
雙方的戰事一旦打成僵持,大清失去剛入關的席捲之勢,怕是濟爾哈朗所言的出關就會得到更多國人的支援。
因此,若能同南方的明朝政權聯手,南北夾擊,可以極大減輕清廷用兵壓力,哪怕南方明軍再弱,也能牽制大批賊軍,如此自是能讓多爾袞這邊騰出手來集中用兵,從而不再犯從前的錯誤。
寧完我建議可由攝政王給南明的首輔史可法寫一封信,多爾袞欣然同意。
信中寫道:“清攝政王致書於史老先生文幾:予向在沈陽,即知燕京物望鹹推司馬
夫君父之仇,不共戴天。《春秋》之義,有賊不討,則故君不得書葬,新君不得書即位,所以防亂臣賊子,法至嚴也。
闖賊李自成,稱兵犯闕,手毒君親;中國臣民,不聞加遺一矢。平西王吳三桂介在東陲,獨效包胥之哭”
這封信,多爾袞避口不談清軍對中國北方的佔領,只說李自成對明朝的傷害,將崇禎之死大說特說,似弘光政權若不為君父報仇,就不配為人。
大義凜然,有理有據,讓人難以反駁。
信寫好後,派何人送信卻是棘手。
范文程推薦史可法的弟弟史可程送這封信。
史可程是崇禎十六年的進士,李自成破北京後降順列班,清兵入京後其被羈留。
多爾袞覺得這個人選很好,於是親自設宴款待史可程,席間對史可法於南都忠君之舉極為褒獎,說什麼南都賢藩繼位扶保明室,他這大清攝政王是喜悅萬分,他日若能兩家合報崇禎皇帝之仇,則中國當再現盛世,聽得史可程十分感動,絲毫不疑。
史可程是二月初七從北京啟程南下,因山東被淮軍佔據,史可程只能在清軍護送下前往河南,再由已同清軍接觸的南明河南總兵許定國接引送至南都。
對於多爾袞力主同南方明朝接觸商談聯合的舉動,北京城中反響不一。
小皇帝福臨問他的額娘叔王為何要同中國人和談,難道是不想讓他當中國的皇帝麼。
“你父皇在世時也同中國的崇禎皇帝和談過,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最後還不是我大清佔了上風。”
布木布泰對攝政王的決定很支援,認為既然局面出現反覆,那當然就要重新應對。
哄兒子睡下後,布木布泰卻是服下了一包藥粉,是蘇麻喇姑特意從京中漢人藥鋪弄來的柿子粉,說這東西和關外用的奢香藥膏一樣都能防止女人大肚子,不過相比奢香藥膏要塞進去,這柿子粉只需水服就可,方便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