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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 尼堪,動手了

的東西。

“別動,這是你阿瑪。”

杜勒瑪將兒子抱到腿上,不讓他去解白布,因為裡面是他阿瑪豪格的骨灰。

讓杜勒瑪遺憾的是丈夫的屍首並不完整,據說丈夫的首級被尼堪賊人掛在濟南城牆上都快風乾成骷髏了。

杜勒瑪曾派人想從尼堪那裡贖回丈夫的首級,然而尼堪賊人卻不肯將她丈夫的首級交還,不得已杜勒瑪只好在禮部和宗人府的安排下將丈夫豪格的無首屍體暫時寄存在北京西山一座寺廟中。

本是想等時局變好之後請朝廷正式擇址安葬,不想時局卻是越來越亂,如今的大清休說成為中國之主,連北方之主都做不成。

離開北京前,杜勒瑪帶人到西山將丈夫的屍體取回,就地火化撿了骨灰收斂。

沒有辦法,不這樣做的話,豪格的魂魄便無法返回關外。

這也是杜勒瑪為自己的丈夫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以後,她可能就不是肅親王福晉,而是鄭親王的側福晉了。

“額娘,那個留著大鬍子的阿牟其呢?”

小富綬躺在額孃的懷中,他所說的阿牟其就是經常欺負她額孃的人。這個阿牟其對小富綬也很好,常常會蹲下讓他騎大馬。

杜勒瑪沒有說話,對多爾袞她是有感情的。

人和人相處,日久總會生情。

車窗外,正藍旗的家眷們麻木的跟著大車小車邊上,如一群螞蟻般緩慢的向著東方行進。

從離開北京之日算起,他們已經整整走了八天。

每天都差不多要走幾十里路,這麼多天下來,除了坐在馬車上,騎馬的,其他人兩條腿早就沉得好像綁了石塊似的。

當年,他們從盛京到北京可是足足走了小半年,而現在,他們卻要在一個月內趕到盛京,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不時有人因為太累不得不停下腳步在路邊休息,結果卻被旗兵們催促趕緊走。

實在走不動的就被旗兵們強行抬到道路兩側,因為不能讓這些人擋了後面人的路。

被抬到一邊的多是上了年紀的滿洲老人,以及一些實在背不動東西的漢奴。

至於這些人會不會跟上隊伍,又會不會被後面的兩黃、兩紅旗的人收留,就誰也不知道了。

杜勒瑪放下簾布,這刻她是慶幸的,因為,她是主子。

小富綬安靜了一會卻是坐不住,撅著小屁股又爬到窗戶邊,一隻小手拉開簾布,另一隻小手則抓著一隻撥浪鼓,探著半邊小腦袋對外面正跟著爹孃往前走的小孩子喊道:“尼堪,尼堪,好聽嗎,好聽嗎?”

清脆的撥浪鼓聲並沒有吸引那些尼堪小孩子,因為他們稍有分神就會跟不上自己的爹孃。

“小主子,外面風大,您還是把簾布放下吧,免得吹風著了涼。”

小富綏的漢人阿姆聽到小主子的聲音,從馬車前面探過身子先是瞅了眼坐在裡面的主子,然後便準備抓著車杆起身將小主子的撥浪鼓連同小手塞回車窗內。

然而沒等她的身子夠著車窗,一枝利箭就從她的眼前閃過,繼而就聽小主子一聲慘叫,小手中的撥浪鼓一下掉下馬車被車輪壓得粉碎,車廂內也傳來主子福晉的尖叫聲:“富綬,富綬,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旗主福晉的慘叫聲和哭聲並沒有傳出很遠,因為四下裡到處都是驚恐的尖叫聲。

中箭的人不斷從馬車上一個又一個的落下,牲畜拉著滿車的人和物資到處亂跑,撞到一片又一片人的同時也將上面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拋下。

哀嚎聲不絕於耳,到處都是側翻的車輛,瞬間將通往回家之路的官道堵得水洩不通。

滿洲人的婦孺在亂跑,漢奴阿哈們也在亂跑,漫天箭羽中,他們只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避,卻成片成片的被射死。

“敵襲,敵襲!”

八里鋪的山腳下,到處都是正藍旗兵的尖叫大號聲,披甲兵們拽著馬韁,拼命抽打座騎,想從混亂的人群中衝出,可卻被混亂的人潮夾在當中。

“殺奴!”

高嶺上,無數頭系紅布的順軍士卒揮舞著長刀,漫山遍野的撲湧下來,每個人的目光都是那麼的可怕,極近猙獰。

八里鋪前,一隊隊脖系白巾的順軍士卒也從各處現身,這些水手們沒有披甲,清一色的拿著淮揚大刀,向著當面混亂的滿洲人群衝去。

大刀肆虐揮砍,奪走一條條鮮活人命的同時,也奪走了那些回家之人最後的希望。

尼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