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的拐角處止步,也不管那邊延陵牢頭走沒走,直接足尖一點,單手撐著圍牆翻了進去。
這裡人跡罕至,根本就沒有外人知道,是以那所謂的圍牆不過就是個擺設,對她而言完全沒有難度。
院子裡深藍正在另一側的牆壁底下收拾風乾的草藥。
褚潯陽的眼睛一彎,露出一個狡黠的弧度,徑自閃身進了屋子裡。
她現在住的地方才是延陵君以前的屋子,不過延陵老頭兒卻以給延陵君調養身體為名,強行將他留在了這裡。
這一處屋舍算是整個烈焰谷裡面最大的一處,前面幾間屋舍,後面繞過一條在山石底下鑿開的通道,後面就是水霧瞭然的溫泉所在了。
那地方算作寬敞,一共圍攏了大小四個池子,最大的一個寬有十餘丈,最小的一個卻只有丈餘。
周圍是壁立千仞的山石,自下而上,口徑逐漸收攏。
白天的時候能看到生長於岩石縫隙裡的各色花草,而夜裡,角度好的時候抬頭卻能看到月色星光。
那片天色,便像是一面神奇的鏡子,包羅永珍,妝點出最美的風景。
因為水汽升騰,地面上溼漉漉的,不甚平整的青石板上坑坑窪窪,有很多的地方甚至都還存有積水。
褚潯陽索性就脫了鞋襪提在手裡,赤腳沿著池子的邊緣往前走走。
因為需要在泉水裡再泡進去其它的藥材,延陵君用的就是最小的那個池子,裡面雜七雜八漂浮了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草藥葉子,隨著水溫升騰起來的霧氣,整個空間裡都瀰漫著濃厚的草藥香氣。
褚潯陽藉著天上的星光照明走過去。
彼時他正側身對著出口這邊,大半個身子沉在水裡,靠在池子一邊閉目養神。
褚潯陽刻意走的很輕,有點做賊一樣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挪過去。
她倒不覺得延陵君是睡著了,被按在這裡一整天,足夠他睡飽了的。
而延陵君顯然也是一早就發現了有人入侵的痕跡,不過卻沒睜眼,只是於唇邊牽起一個明顯的弧度。
褚潯陽走過去,待到看清他面上表情的時候便就瞬間洩了氣,自覺索然無味的彎身坐在了那池子邊上,道:“一天到晚在這裡泡著,也不悶得慌嗎?”
說話間她就扯了裙子,把雙腳探到下面的池水裡。
水溫有點高,剛剛接觸面板讓人覺得有點難受,褚潯陽在水下晃了晃腳,倒也很快的適應下來。
“怎麼過來了?”延陵君道,靠在那池壁上沒有睜眼,手掌在水下摸索,尋到她耷拉在池水裡的一隻腳,攤開手掌,托住她的足底把玩。
褚潯陽的性格雖然剛烈果決,但卻十足十生了一副小女子嬌俏可人的模樣。
身量高挑,卻不魁梧,五官精緻漂亮,不招搖,但是細品之下卻是極美,是那種可以融入水墨畫中自成風景的獨到的美,盛裝之下可以很驚豔,而名不經傳以素顏示人的時候也有她不容人忽視的韻味可以細細的品味收藏。
她的腳底板不寬,落在延陵君的掌心裡,堪堪和他手掌的尺寸相契合。
延陵君的唇角帶了一絲笑容,心不在焉的又再問道:“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別的時候來我也得要進的來啊!”褚潯陽撇撇嘴,略有不滿的翻了翻眼皮道:“你那師公,一天到晚防賊一樣的防著我,他要不睡覺的時候就一尊門神一樣的擋在前面,那麼大年紀的人了,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精神頭兒!”
“呵——”延陵君忍俊不禁,握了她的一隻腳用力的捏了捏,“他那是氣著我呢,跟你沒關係。你也是的,明知道他是個孩子脾氣,也不哄著他,還非要跟他拗著來!”
“做什麼要我哄他!”褚潯陽道,哼了一聲,又再踢騰了兩下池子裡的溫泉水。
水花飛濺,裡面飄蕩的草藥葉子浮浮沉沉,如是漂浮在海面上的小舟般搖曳不止。
她的裙襬落下水,在水面上盪開一大片。
綠色的裙裾在水面上散開,像是一片巨大新鮮豔麗的荷葉,以她雙腿為中心,在池子的邊緣處鋪灑開來。
她彎身下去,拉過延陵君的一隻手把玩他的手指。
不知道是被溫水蒸的還是調養了幾日,他的身體狀況有所好轉,這會兒他的手指已經有了些熱度,雖然不及正常人的體溫,卻也沒有冰冷的那麼叫人心驚。
“你到底怎麼樣了?我問映紫她們,她們也都不肯跟我說。”褚潯陽道,有些悶悶不樂,“鬼先生一直在折騰,都拖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