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衛又帶走了適容的那個男人。
隔著一片殺機盡顯的釘子陣,那人寬大的黑袍在風中飛舞出詭異的弧度來。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並沒有破陣而過的打算,黑色的紗笠後頭窺測不到具體的目光和表情,出口的聲音卻帶著淺淺的譏誚,凜冽無比,“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必叫你悔不當初!”
方氏的手指彎曲,以一個殘忍而冷厲的姿勢壓在褚潯陽頸邊,微微泛白的指甲在夜色中竟是如同飲血的鋼刀,透出森寒的冷意來。
褚潯陽面無表情,任由這兩人對峙。
方氏黑巾蒙面,也看不到臉上表情,只是一雙眼睛毫無溫度的盯著對面那人,冷冷道:“就憑你?”
說話間她的目光銳利一掃,便是冷笑,“你大可以試試看!”
從上回的交鋒上看,這人根本就不會武功。
而方才她這一瞥也是確定了適容不在附近。
就憑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也敢在她的面前口出狂言?
可是他這樣信誓旦旦毫不摻假的語氣卻也是叫方氏心裡大了突兒,本來已經要扣下去的手指突然停滯了那麼一瞬。
對面那人不動不語,黑紗後面也看不到表情。
方氏沒有等到他的後話,也已然沒了耐性再耗下去,指尖發力就往下壓了過去。
褚潯陽只覺得喉頭一緊,下意識的皺眉。
對面那人撂下狂言之後卻是還是沒有任何準備出手打算,卻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聲音又起。
“我現在是動不得你,可是來日方長,褚琪楓呢?”那人的聲音亦是森冷而不帶任何的溫度。
這一句話出口,不只是方氏——
就連褚潯陽也是心裡一涼,全身的神經都不由的緊繃起來。
方氏已經隱隱刺透褚潯陽頸邊面板的手指突然頓住,眼中迸射出濃烈憤恨的殺意,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兩個字:“你敢!”
一字一頓,放佛是在這唇齒嗡合間就將對面那人嚼碎了吞嚥下去。
那人不過冷嗤一聲,負手稍稍往旁邊側過頭去。
他這話說的狂妄,但是信誓旦旦,帶著叫人不容忽視的力度。
方氏遙遙看著他,除了那一身寬大的黑色衣袍,卻是再難從這人身上看到哪怕是一絲一毫額外的情緒和破綻。
但是不可否認——
提及褚琪楓,卻是直擊在了她的軟肋上。
方氏的目光冷凝,遲疑著,卻是再不敢妄動。
他暗暗的將那人打量了許久,最後卻是突然沉聲問道:“你是誰?”
那人卻不理她,仍是保持一個不變的姿勢,語氣冷厲且乾脆的說道:“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可是今天你但凡是敢傷她一個指頭——我保證,一定會從褚琪楓身上十倍百倍的取回來,不信的話,你大可以掂量著辦!”
他的語氣不高,但是落地的聲音卻是字字凜冽,砸的人心口生疼。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這話給震住了,褚潯陽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方氏落在她頸邊的手似是抖了一下。
而她自己亦是心裡發苦——
從何時起,她和褚琪楓會成了兩個互不相容的存在?
方氏為了挽回褚琪楓受到的不公平的待遇想要殺她讓路,而現在——
又有人以褚琪楓的性命做威脅,逼迫方氏對她放手!
她和褚琪楓——
他們不是敵人呵!
有那麼一瞬間,褚潯陽會突然覺得心裡徹骨的荒涼,甚至是有些澀澀疼。
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命運,好像——
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她的存在會是個錯誤。
方氏要為褚琪楓做任何事她都知道自己沒有權利怨恨和阻撓,可是——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和褚琪楓兩個會被推到談判桌上上,成了對立雙方的籌碼。
方氏和對面那人對峙。
這巷子裡過往的風聲凜冽,吹的人身上發涼。
褚潯陽閉上眼,去靜待這兩人之間的協議達成。
方氏眼中的深情開始舉棋不定,她目不轉睛死死地盯著對面那人,想要試著從對方身上看出什麼能證明他身份的破綻來。
可是左右觀望之下還是一無所獲。
“你到底是誰?”最後,她還是忍不住再次問道,話一出口,腦中又似是靈光一閃,她的神情一震,聲音有些尖銳的脫口道:“你和那個賤人之間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