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叫她知道你用了這樣不光彩的手段,用了這樣的心機來設局——”褚易簡道,說著就帶了幾分等看好戲一樣的表情,諷刺的笑了出來,“哪怕你全是為她做的,可是這樣一個陰險毒辣不擇手段的延陵君,你真就確定,她待你還將一如往昔?而不會因此而生出忌憚和隔閡來嗎?不是我要揭人瘡疤,據我所知——”
褚易簡說著,目光就又不覺的更加暗沉三分,“那個丫頭,看重太子和琪楓,勝過一切,怕是你也輕易比不得!把這樣一副居心叵測的真面目掀出來,你就不怕弄巧成拙,再也無法回頭了嗎?”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懸壺濟世的聖賢完人。”延陵君一笑,仰頭靠在榻上,唇角彎起的那一個弧度不覺更深,手指一彈,將那枚冰冷的棋子打了出去,落在院子裡的水窪當中。
褚易簡的目光追隨著那枚棋子看過去,略略失神。
屋內的延陵君仍是笑的滿面春風。
他的笑容慣常都是這樣,只要是他願意,那就隨時都可以綻放到荼蘼。
“別用聖人的標準來揣度我的用心,我的手上——從來就不乾淨!”延陵君道,說著眼底突然閃過諷刺的一抹幽光。
臉還是這張臉,甚至於連他唇邊那笑容彎起的弧度都和往常無異。
可是這會兒看著這個人,這張臉,褚易簡卻就只覺得陌生。
哪怕從來他都知道這人言笑不羈的面具背後還藏了一幅本來面目,可是這樣冷清邪肆的模樣,還是免不了叫人暗暗心驚。
這個人,藏在這張春風化雨一般的完美容顏之下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副心腸?
褚潯陽見過這個樣子的延陵君嗎?
一個人的心機城府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永遠也抓不住他真正的底牌,窺測不透他心裡真實的想法。
這一點突兀的想法自腦海中一掠而過。
褚易簡飛快的定了定神,一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他走的很,甚至沒來得及躲避院子裡低窪處的積水,直接涉水而去。
延陵君靠在榻上,紅唇妖冶,剛剛衝破雲層的陽光透過身後的窗紙朦朧的落在他的眉目之間,那輕緩的一個笑容還是明豔一如往昔。
褚易簡從延陵君那裡出來,直接就一陣風一樣的卷出了陳府的大門。
褚昕芮站在另一側的巷子口,看著這邊他滿面怒氣的衝出來,眼中突然浮現出一絲明顯的恐慌情緒。
幾乎是容不得多想的,她就提了裙子,快走過去,直奔到陳府的大門前。
彼時守門的小廝正要準備關門,驟然見到一陌生的華服女子出現,不覺的就愣住了,遲疑道:“這位小姐,您——”
“我——”褚昕芮心緒不寧,本來是衝動的想要直接往裡闖,聽了他的聲音,方才如夢初醒,想起自己的身份。
“本宮是睿王府的常寧郡主,我想要見一見延陵大人!”深吸一口氣,勉強定了定神,褚昕芮方才平靜的開口。
那小廝瞧著她的儀容氣度,略微遲疑片刻,道;“請你稍候,小的給您通傳一聲。”
褚昕芮點頭。
那小廝便是一溜煙的扭頭跑了進去。
褚昕芮站在門外,看著陳府十分簡單古樸的院牆裝飾,就只是心裡越發的慌亂了起來。
從頭一天的夜裡開始,她就已經開始察覺褚易簡的狀態不對了。
起初她就只因為他是被自己的自作主張激怒了,並沒有深究,後來無意中聽說他在前夜的宮宴上缺席是來見了延陵君——
那一瞬間,莫名不安和恐慌的情緒就開始在心裡滋生。
自從楚州那事以後,延陵君和他們睿親王府就算是決裂了,褚易簡會去找延陵君本來就已經夠詭異的了,偏偏還為此耽誤了宮宴。
所以今天褚易簡再出門的時候,她就暗中尾隨了出來。
卻沒想到——
兄長居然又是來找延陵君的。
這個時候,他來找延陵君幹什麼?而且出來的時候又怎麼會是那麼一種方寸大亂的模樣?
褚昕芮心亂如麻,捏緊了帕子站在門口的臺階下,忍不住的失神。
陳府的佔地本來就不大,那小廝去了不多一會兒就匆匆折返,衝她抱歉的扯了下嘴角道:“抱歉郡主,延陵大人說今兒個不見客,您請回吧!”
褚昕芮皺眉,看著陳府大門上方陳舊的門匾,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不肯走,那小廝也不好意思關門,本來還陪著笑臉,漸漸地臉上神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