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無可能。
之前因為褚信一次次不問緣由的替他出生入死,他一直都沒往這方面想,這會兒卻是由不得他不想了。
褚昕芮自知弄巧成拙,心中暗恨,面上卻露出憤怒的表情,看著楊雲清道:“原來你是要挑撥我們睿親王府和皇上之間的關係嗎?我們睿親王府到底是哪裡對不住你了?竟是要你處心積慮下此狠手來陷害?”
楊雲清一聽,也是急忙了,連忙反駁道:“郡主,你這是過河拆橋,你——”
“什麼過河拆橋?誰過了誰的河?又是誰拆了誰的橋?”楊雲清的話到一半,卻被突如其來的一道清雅的嗓音憑空打斷。
褚昕芮的精神一震,也忘了皇帝在場,直接從地面上爬起來,迎了上去。
褚易簡快進門來。
他的腿疾雖然看上去已經沒有大的妨礙,但也畢竟是這麼多年的舊疾了,現在雖然不妨礙行走,自也是比不得正常人那般靈活,所以他走路的時候慣常就很慢。
“五哥!”褚昕芮迎上去,臉上神情一半委屈一半憤怒的扶住了他的一隻胳膊,眼眶裡迅速凝滿淚水,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道:“這人簡直喪心病狂,你再不來,我們整個睿王府就都要被他拉下水,再也說不清楚了!”
“微臣見過皇上!”褚易簡卻沒理她,而是越過了五花大綁跪在那裡的楊雲清,直接走過去,對皇帝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告罪道:“傍晚微臣前去延陵大人處問藥,耽擱了一點時間,不知道宮裡出事,酒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被褚潯陽不冷不熱的提示了兩句,皇帝如今看著這兄妹兩個的眼神都優待深究。
褚昕芮心中暗暗著急,面上卻是保持鎮定,完全的遮掩住情緒。
就在這時,卻聽得旁邊適容悶哼一聲——
卻是褚易安忍無可忍,藉機手指往她肘部麻穴處一彈。
適容吃痛,手中彎刀脫落。
褚易安又是動作迅猛的橫手往後一頂。
適容自是本能的踉蹌著一步後撤。
待她再重新穩住身形的時候,褚易安還是保持著那副不動如山的表情,動作從容優雅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袍。
適容暗暗驚了一下,抱著自己的手肘,神色複雜的盯著他的側影。
“這場鬧劇也該收場了!”褚易安面不改色,從容走到皇帝面前,“楊雲清指使手下人犯上作亂,這是人贓並獲,九族被誅,一點也不冤枉,他能拿得出其他共謀者證據來來,自然一起以謀逆大罪論處,如果不能——”
褚易安的語氣冷淡,卻自是透著那麼一種上位者才有的威嚴。
說話間,他誰都沒看,似是全不在乎其他任何人的眼光和態度,只就繼續說道:“也沒有必要為了這麼個亂臣賊子再去浪費時間了!”
楊雲清為他身上殺伐決斷的冷硬氣勢震住,心裡一抖,突然就湧出無限恐慌的情緒,大聲道:“罪臣有罪,甘願領罰,可罪臣真是受人指使,被人矇蔽。既然郡主說是常寧郡主和這個女人都沒有作亂的理由,那微臣此舉又有何動機?說句大不敬的話,就算真的說殺了皇上,難道還輪的著由罪臣來做這個皇帝嗎?殿下!罪臣冤枉,罪臣所言句句屬實,是常寧郡主,就是她威逼罪臣,罪臣一時昏聵,才做了此等錯事,請殿下明察!”
“你說是昕芮指使的你?”褚易簡聞言,卻是不徐不緩的略一挑眉,無聲的笑了笑,笑過之後,他的語氣也跟著突然轉利,喝問道:“那她的意圖又是什麼?你說這皇位輪不到你來坐?她要圖謀害了皇上,難道這皇位就該是她這一介女子攬去的嗎?”
“我——”楊雲清張了張嘴,卻是一時語塞。
褚潯陽見狀,便是含笑上前一步,看著褚易簡,半真半假道:“小王叔你可別再逼問他了,再惹急了,屆時他再反咬一口,說小姑姑是受了您的指使,疑惑是要奪了這個皇位獻給她嫡親的兄長您——”
看似只是一場玩笑,褚潯陽那笑容之間卻分明是別具深意的。
她說著,頓了一下,臉上笑容就越發的深了,口齒清楚道:“這也不無可能吧!”
褚易簡看著她,素來溫文爾雅的面龐上面表情維持不變,也只當是一句玩笑,笑過就罷,“這是多大的事?你小姑姑自幼養在深閨,她的膽子小,你就被開她的玩笑了!”
如果是褚易簡要做什麼,是怎麼都不會只放任褚昕芮這麼個閨閣女子來凡事出頭的。
畢竟——
褚昕芮那一幅溫順賢淑的貴女形象深入人心。